文雋沒有再辯解,抬頭看著陳籍:“陛下和皇後準備如何處置妾?”
皇後歎了口氣:“孤如何都沒有想到,你會做這樣的事,不過既然陛下在這裏,就由陛下裁奪吧。”
未等陳籍開口,文雋俯身一拜:“妾惟願一死!”
陳籍怔怔地看著她:“哼!你就這麼想死?”
文雋埋著頭:“她們都指認妾,說妾害了韓承徽,害了未成形的皇嗣,一命抵一命,不是公平得很麼,這樣大家才真的如願了!”
陳籍走下來,半蹲下身看著她:“她們想你死,總得要問過朕的意思,就算你想死,朕不允許,你也不能死!”
文雋忽然冷笑著看著史充華,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道:“婕妤不用這樣看著我,我隻是想幫韓承徽討還一個公道,你有膽子做,就應該想到今天!”
她目光移回陳籍身上,臉上的表情淒淒楚楚:“陛下相信麼,妾會做這樣的事情?”
陳籍沒有答話,看了看皇後:“皇後覺得該如何處置?”
皇後輕輕咳了咳:“按宮規,就算韓婕妤是無心之過,並不知道淩霄花粉會導致韓承徽落胎,但大錯已鑄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就將她罰去守皇陵,今生今世永遠不得回宮。”
“不可以……”
一個十分虛弱的聲音響起,眾人一看竟然是麵色發白的韓承徽,皇後勸導:“韓承徽該好好養病才是!”
如願被人攙扶著來到文雋麵前,向陳籍道:“阿姊一定是無心之失,請陛下與皇後從輕發落!”
文雋看著她,無力地問道:“如願,你也覺得是阿姊要害你?”
如願滿臉是淚:“如願的命是阿姊給的,所以沒關係的,我不怪你,阿姊!”
文雋看著她柔弱的樣子,一字一句道:“我從來沒有害過人,也不會害你!”
陳籍站立起身,最後看了眼文雋:“韓婕妤先幽居結綺閣,待事情查明後再行定奪。”
結綺閣突然之間一副人去樓空的蕭條景象,和儀公主被皇後接去了鳳儀殿照顧,宮人們看到文雋有罪在身,都各自托了門路匆忙離去,留下來的隻有青荇一個人。
“他們都走了,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裏?”
青荇淡淡道:“婕妤還在這裏,奴就不會走。”
文雋想起往事:“那時候你就該跟壽安長公主去西涼,你身上有一半的西涼血脈,在我看來,西涼比齊國更適合你。”
青荇難得笑了笑:“青荇想去的不是哪方國土,而是想留在婕妤身邊,你是我這輩子唯一認定的主人,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文雋看著四處漆黑的寢閣:“可是,我說不好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青荇正色道:“無論生死,青荇會一直追隨!”
文雋看著她平凡的那張臉,問她:“青荇,你多大了?”
青荇不解其意,卻也老實作答:“今年剛滿十七!”
文雋悠悠道:“比我還小一歲呢,你想過沒有,為自己而活?”
青荇喃喃道:“為自己而活?”
文雋點點頭:“這世間,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而活,可是好多人都不明白。”
青荇坦白道:“我也不明白。”
文雋肯定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話音剛落,外間有光亮移動,文雋向外張望著,隻見李進義小跑著過來:“韓婕妤,陛下來看你了!”
陳籍著一身黑色常服,看她的眼神有些看不懂的溫度,見她穿得單薄:“你啊,天都這樣涼了,還不知道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