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戈沒吱聲,暗暗為胡小雨叫好。
這是當哥的該說的話嗎?就算他的出發點是對的,可也不能當著胡小雨的麵這麼說呀?“不對,胡小雨不在也不能這麼說,這不是汙辱我的人格嗎?”
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吳戈實在是不想再跟這夯貨說話了,拉住猶在追著胡大海暴揍的胡小雨:“小雨,咱不理他,幫我收拾個房間,我跑了一天,有些累,想早點休息!”
“嗯,吳戈哥,你等我下,馬上就好!對了,吳戈哥,你吃過晚飯了嗎?沒吃的話我給你煮點麵……”
被吳戈拉住,彪悍的關外女漢子秒變江南小嬌柔,特別是那一副乖巧貼心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喜愛之情。
“不用、不用,小雨,不用麻煩,我已經在外麵吃過了。而且……小雨,你老這麼稱呼我,多繞嘴呀?幹脆你就管我叫哥吧,反正以後我們對外,也要聲稱你是我表妹的。”
“那……好,哥!”
胡小雨稍稍遲疑了一下,便爽快的答應,還甜甜的喊了聲。引得躲在門後不敢出來的胡大海嘟囔了一句:“哼,早晚得被小白臉給騙了。讓你喊哥就喊哥,喊我時都沒那麼甜過。”
吳戈好笑,胡小雨也沒理他,二人相攜走向前廂。卻不知探出頭來的胡大海臉上,再沒了那種醉熏熏迷糊糊的樣子,反而是微眯著眼中,透出了一絲精光:“哼,讀書多又怎樣?當了官又怎樣?早晚,你得成了我妹夫,喊我一聲大舅哥。”
被人算計了,還不自知的吳戈,被胡小雨帶領著,走進一間客房,本來還沒有特別在意,可掃了幾眼後,卻發現……
“小雨,這不是……”
“嗯,哥,我怕你認床,睡別的房間睡不好,就……”
胡小雨留著馬尾的小腦袋,低得差點就貼在胸前小饅頭上了。
吳戈看得一咧嘴,趕忙答到:“噢,可以的。謝謝小雨妹妹這麼細心。”
對於胡小雨的解釋,吳戈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若是認床,那隻睡過一晚上的床就不認了?這間房,分明就是“那晚”的房間。
將還要幫他收拾的胡小雨好哄歹哄的,哄了出去,吳戈順勢躺在了雪白的床上。但他腦子中所想的,不是那一晚曾經在這張床上的旖旎,而是……明天縣委程書記找他談話時,會問他些什麼問題,而他又要回答些什麼。
當然,吳戈對此還是很容易便能圈定一些範圍的。
不同於大學時的論文答辯,那是由他自己選擇方向,準備好後才去應對教授的提問。也不同於普通的談話,可以漫無目標,隨心而欲。
縣委|書記的問話,一定是會圍繞著工作方麵,特別是經濟發展方麵。
通過和鍾離興的溝通,吳戈已經想的很清楚,他這次能夠得到破格提拔,可以說與他的京大畢業生身份密切相關,當然,也可以說毫無關係。
因為,若不是有老師的推薦信,他甚至根本便不會進入縣委領導的視線,很有可能,他的檔案在人才中心便被束之高閣。
哪怕是他通過鍾離晴的關係,搭上了縣委組織部長,但以鍾離興極為嚴格的原則性,他能夠在縣委機關謀得一個普通的職位,恐怕都需要他去與別人競爭。
競爭,吳戈是不怕的。他並不是空度大學時光的繡花枕頭不是?他怕的,是在一個無足輕重的崗位上蹉跎時光,空耗年華。
他等不起,不隻是因為那個蒼龍印的“入仕”任務,還因為……紅河灘縣也等不起,紅河灘的幾十萬百姓更等不起。
全國貧困縣的恥辱帽子,已經紅河灘縣的頭上,帶了太久;嫁女不嫁紅河灘的難聽名聲,也讓紅河灘的漢子們,抬不起頭太久。
“所以,既然組織上給了我這個機會,那麼,就讓我從荒山鎮開始吧!”
夜已深,但吳戈並沒有躺在床上入睡,不是如胡小雨所想的那樣“認床”,而是吳戈正伏在床頭,憤筆疾書。
他在起草一份《荒山鎮旅遊觀光產業發展規劃》,是的,沒錯。這就是吳戈一定要選擇去荒山鎮就職的原因。
甚至,這是他在帝都時,就已經做過深入調研的一份規劃。隻是,回到家鄉後,入仕的挫折、混體製與做學術的不同,讓他的精力沒辦法集中到這方麵來。
如今……是明天,與縣委|書記麵對麵談話的機會,無疑,是他一展心中抱負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