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鍾,集團校最大的兩百人教室除了最後麵一排,已經座無虛席,鄭焰紅早十幾分鍾到達,在休息室裏坐下,跟劉萬舉和龔登全,以及來陪他們的王國安說話。
鄒天賜終於踩著鍾點走了進來,看到大家就笑著說道:“哎呀,來遲了來遲了,政府事務就是瑣碎,緊趕慢趕的還是落在鄭主管後麵了。”
因為時間到了,鄭焰紅微笑點頭沒說什麼,大家一起走上了主席台,看著已經安排好了座次,鄒天賜看了看擺放著名字的牌子,臉色就暗了下來,遲疑了一下,看著鄭焰紅已經坐下了,他才蠻不情願的拉開椅子坐下了。
為什麼鄒天賜不高興?是因為集團校安排的座位在他看來存在錯誤!怎麼錯了?很簡單,依照集團校今天的安排,主席台隻有一個主位,鄭焰紅坐了無可厚非,但是這樣的話就存在一個問題,鄒天賜作為跟鄭焰紅平級的領導,就勢必要坐到次位上去了!若是合理的安排呢,應該是讓鄭焰紅跟鄒天賜坐在中間,然後把劉萬舉跟龔登全兩個副職安排在左右兩側,其餘的就以此類推就對了,這樣子也顯得很對稱,主位也就成了兩個了。可是集團校也不知道犯什麼迷糊了,居然讓鄭焰紅坐在中間,鄒天賜坐在左側,劉萬舉坐在右側,然後龔登全就跟集團校副校長王國安分別又次一級坐在左右!
這樣一來,委屈了兩個人,一是鄒天賜總經理不得不“屈尊”跟劉總監齊肩,雖然左側為大,但畢竟還是平行的位置,也就是說,僅僅把他當主管辦副主管看待,而不是把他當總辦一把手了。第二個委屈的自然就是宣傳部長龔登全,他等於降格跟副校長坐在了同一位置。
但龔部長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也就坦然的坐下了,心裏不舒服的就隻有鄒總經理一個人,他甚至已經後悔今天不該來參與這個莫名其妙的培訓班了,弄得紆尊降貴的,指不定下麵幹部怎麼看笑話呢。
鄭焰紅也沒有絲毫的異樣,她即便是明白鄒天賜的不舒服,也斷然不會表露出來的,從內心來講,她反而是樂於見到今天這種局麵的,因為,這原本就是一場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把戲,他鄒天賜來與不來關係不大,但這個開班儀式的目的他必須承受,就算他不來,鄭焰紅也料定有的是人願意一字不漏的轉述給他聽。
劉總監作為主持人先說了幾句開場白,然後就說道:“下麵,請我們鄭主管給我們做重要講話,大家歡迎。”
熱烈的掌聲中,鄭焰紅站起來微微往下壓了壓手,又坐下來微笑著舉起一份材料說道:“集團校的同誌們昨晚才知道我要參加這個儀式,肯定是連夜加班幫我弄了這份講話稿,我早上翻了翻,很精彩,也很到位,但是,我並不想照本宣科,所以這份東西可以作為你們未來學習期內的一份學習資料來學習一下。至於我這個主管辦主管,來參加咱們的集團建培訓班,乃是家庭主婦做飯,份內的事情,不需要稿子了,臨場發揮吧。”
下麵響起了一陣善意的笑聲,鄭焰紅接著說道:“今天說實話,走進這個教室,看到大家的麵目,我很吃驚,也很激動,更是是很開心。為什麼呢?因為我看到來的都是我們各單位的主要領導,這足以說明,大家對這次培訓班的重視程度達到了我的要求,這讓我很欣慰啊!有的同誌可能會詫異了,原本就是該我們來的培訓,我們來了鄭主管為什麼會驚喜呢?同誌們,咱們當著真人不說假話,對於集團建工作,大家的看法跟認識比得上經濟建設嗎?比不上吧?說句不太好聽的大實話,若不是我這個主管要親自來主持開班,恐怕列位學員日理萬機的,也抽不出時間來參加學習吧?”
台下一片寂靜,鄭焰紅又笑笑說道:“這也不怪大家,大形勢如此嘛,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句話已經從大到集團,小到每家每戶,都經過了無數次認證考驗,比如說在座的各位家裏,是不是誰賺錢多誰比較威風啊?我想若不是極個別因愛生畏的同誌,大部分都不會錯開這個規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