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紅紅說得對,你要真是有話可說,我們現在就去找李董事長去,我盧博文雖然不偏袒自己的孩子,但如果小人想要暗算我們,也還沒那麼容易。”
剛剛想透了趙慎三的為人,作為父親的盧博文立刻轉變了態度,再也不懷疑趙慎三了。
可是,趙慎三自己卻堅決的搖搖頭說道:“不,爸爸,紅紅,我不去。”
“為什麼呀?三,憑什麼咱們就這麼窩囊啊?不行,你不去我去,我一定要幫你說清楚的。”
鄭焰紅先炸了。
趙慎三滿臉的心灰意冷,搖搖頭黯然的說道:“算了紅紅,沒必要了。郝遠方處心積慮弄出來的東西,雖然我沒有親耳聽到,聽爸爸說的樣子也是煞費苦心弄得天衣無縫,咱們想要辯白沒有反擊的證據也是白搭。更何況……李伯伯,不,李董事長帶著我一起辦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既然已經認定了我就是郝遠方說的那種人,我就算表白了也沒任何意義了。所以,我辭職。”
盧博文聽出了趙慎三話語裏濃濃的傷心委屈,頗有些愧疚的說道:“小三呐,要說信任你,爸爸應該第一個信任你才是,可是我為什麼在李董事長麵前沒有替你辯解呢?又為什麼回來之後先罵你呢?這都是一個做父親的無奈之舉啊!我在李董事長那裏用沉默表達了我的反對,可回來之後不罵你幾句,又怎麼能逼你說實話呢?爸爸當然了解你根本不是那種勢利之徒,但咱們既然要辯白,就一定要想透徹如何解釋才能化解李董事長對你的看法,有了把握才能去的。”
趙慎三看著盧博文,眼裏終於閃爍著孩子般的委屈說道:“爸爸,您當然信任我了,您也是眼看著我這些年是怎麼樣努力的想靠自己的能力打消別的人以為我是攀著紅紅的裙擺爬上來的這個輕蔑,更加承受著外人以為我就是一個靠你們的關係才能夠工作成功的誤會,但我都咬著牙忍了,我堅信憑我的能力,憑我的成績,一定能夠消除這種看法,最起碼,李董事長是懂我的……
可是,僅僅是一個錄音帶,就徹底摧毀了李董事長對我的欣賞跟認可,一下子就把我定位成為一個唯利是圖、陽奉陰違的小人了……這,能說是僅僅因為郝遠方的挑撥嗎?這不從另一方麵說明,我在李董事長心裏原本就是一個模糊不定的概念嗎?爸爸,您知道我做正總監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嗎?
因為桐縣屬於貧困縣,更加跟雲都有著地區差別,職員津貼更是根本發不齊,所以我帶上領導的電話費補貼,一個月才兩千一百塊錢,而我生意上每個月卻比這個工資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我為什麼還在幹?就是為了證實我的能力,想為百姓幹點實事,更加是為了有李董事長這樣的領導看重我,理解我,但是……現在呢?嗬嗬嗬,這一切不過都是我趙慎三自己給自己製造的一個夢想罷了,幻夢滅了,還有什麼理由讓我繼續被這兩千一的薪水牽製著拚死拚活的幹?罷了罷了……我辭職,再也不跟郝遠方這些齷齪小人為伍了……你們誰也別勸我了,我也懶得去辯解,就這樣帶著李董事長的誤會跟寬大離開吧。”
聽著趙慎三心灰到極點的講述,更加從他字裏行間領會到了他傷透了心之後那種決絕,盧博文也罷,鄭焰紅也罷,都是第一次發現了這個平時在他們麵前總是溫順體貼的男人居然有這如此強烈的自尊心。鄭焰紅更是第一次明白了這個男人長期活在她的陰影下麵那種壓抑跟羞辱,她不禁自責的想可能從一開始,就連她都把趙慎三當成自己理所應當的附庸了,雖然後來越來越依賴他,但言語之間的優越感卻始終沒有收斂,這可能都是讓這個男人拚命在外麵工作以證明他個人能力的原因吧?
“三……對不起,這些年我也沒有好好的體貼你的苦衷,讓你受委屈了……”
女人紅著眼眶說道。
趙慎三依舊帶著那種淒然笑道:“傻丫頭,說到哪裏去了,我隻是真的不想幹了呀,你跟爸爸都知道的。李董事長可能會以為我說不想幹是欲擒故縱,但你們倆總了解我的厭倦的,後來也是難以拒絕李董事長的教導跟期望,我才勉強自己接著做下去了,現在既然出了這件事,豈不是郝遠方幫忙咱們早點跳出這個泥潭嗎?其實我早就覺得咱們倆一起在辰光做領導沒意思,動不動就互相影響的,還不如一個經商一個當領導,這才是絕佳的配合啊。”
盧博文長歎一聲說道:“罷了罷了,既然小三心意已決,那麼咱們就吃了這啞巴虧吧!不過小三,你要明白凡事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相信李董事長總有一天會明白真相的,嘿嘿,希望他到時候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