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這傷痛來的太過強烈,讓劉玉紅連流淚都忘記了,就那樣一直坐到窗外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床上的男人也終於鬧騰夠了睡熟過去了,她依舊動也不動的坐著,那雙眼睛裏盛滿了絕望跟冷漠。
一直到夜色褪去,黎明即將降臨,劉玉紅才伸手抹了抹已經麻木的臉,悄然的躺回到趙慎三的枕邊,跟一個妻子理所當然的依偎著丈夫一樣依偎在趙慎三的臂彎裏。當感受到他強壯的身體時,她眼中才慢慢的流出了淚,可是她很快就把這滴淚擦幹在枕頭上了,拚命咬著舌頭讓自己把屈辱一口口咽下去,卑微的留在這個男人身邊。
這,就是她一夜間作出的抉擇……
趙慎三醒來的時候也不晚,這是他的生物鍾,今天居然沒有因為宿醉而失控。一睜眼看到懷裏的劉玉紅“睡的正香”他趕緊輕輕抽出胳膊跳下床,搖了搖疼痛的頭,再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居然會在家裏?
等他漱洗好了走回臥室的時候,卻看見劉玉紅已經起來了,他仿佛看到這個女人的眼睛十分紅腫,但是他卻哪裏有心思去注意這個?急匆匆穿戴好了就要走。
劉玉紅跟往常一樣體貼的幫他盛好早餐看著他吃完了,在他臨走的時候還跟以前一樣幫他整了整領帶。而心事重重的趙慎三居然沒有發現女人一早晨的動作都那麼生硬呆滯,帶著許多不情願的牽強在習慣性的做,僅僅是敷衍的抱了抱她就離開家了。
而劉玉紅這一天卻沒有上班,更是對老人說她不舒服要睡覺,就把自己關進臥室裏一整天都沒有出來,老人以為昨夜照顧趙慎三讓她累了,也就沒有叫她,誰也不知道這女人一整天用怎麼樣自虐的狀態才讓自己不瘋狂的……
而趙慎三卻在這一天站在黎遠航的麵前,態度誠懇的要求要去最最偏遠的縣城鍛煉,甚至於連下基層的職務都毫不計較。
這個態度讓黎遠航在驚訝之後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小夥子可能是升官心切,居然頭腦發昏想要高風亮節,既然都讓他去這麼偏遠的地方了,那麼職務上適當優待一些也是可以的,但他畢竟是鄭焰紅的私人,還是等跟鄭焰紅商議過之後讓他去當副總監吧。
黎遠航在當天就跟鄭焰紅通了電話,詢問她關於趙慎三的安置意見,誰知道鄭焰紅卻很是大度地說黎主管怎麼安排都行,小趙雖然當過她的秘書,但畢竟是一個獨立的領導,她可是不能包辦的。
這樣就簡單了,一周後,雲都的常-委會一開,趙慎三就得到了任命通知--去了全雲都市最偏遠、經濟最貧窮的桐縣擔任技術部副總監,僅僅是普通的副總監,不在常-委。
任命消息一傳出,雲都職場人人都覺得大出意外!因為趙慎三這一貫紅得發紫的人物居然這麼被“發配”出去了?因為常在職場的人心裏都有一本明帳,像趙慎三這樣現在已經是政研室的副主任了,副總監級的級別,又跟著大老板黎遠航,略微有點腦子,都會等磨成正總監之後再下去,最起碼也能弄個正總監啥的,絕不會在現在不上不下的關口傻乎乎下去當一個副總監級地方官的!要知道下去由副到正,看似一步之遙,那還有好幾級台階的,可是有日子熬的啊!這個趙慎三平常精明氣十足的,腦袋又沒有被門擠到,為什麼會接受這樣的安排呢?
這還不算什麼,如果大老板黎遠航的確想要他離開的話,副總監下去也未嚐不可,最最離譜的是以他現在的級別,下到偏遠縣的話,最起碼也要是常務副總監之類的常-委才是,怎麼會單單弄了個副總監就下到兔子不拉屎的桐縣去了呢?這不是明擺著做了什麼大老板不高興的事情,被發配邊疆了嗎?
而身為他幕後老板的鄭焰紅,居然在決定他任命的常-委會因病缺席,等於投了棄權票,事先更是沒有為他說過一句好話,這種狀態簡直是反常到極點了!
當然,真正替趙慎三抱屈的人也不能說沒有,但最起碼是不多的,像是馮巧蘭吳克儉這些人都是真心同情他的,而且這兩個人都是有著非常的關係的,都了解到在常-委會上一開始提起趙慎三的任命是常務副總監,可是因為常-委們有爭議,還很是爭論了一番,最後才降格為副總監的。兩個人都給趙慎三打過電話,埋怨他為什麼事先不做做工作,但究竟常-委會上是怎麼一種爭議法,因為各自關係的慎重交待,馮巧蘭跟吳克儉誰都沒敢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