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連車也不開了,瘋子般一邊走一邊狂笑,腦子裏旋風般的閃現著剛才的那些想法,漫無目的的走到大街上,隨便坐在一家夜市攤的座位上,狂叫著讓老板拿酒來,然後就一瓶一瓶的喝著啤酒,一直喝到天地一片昏暗,日月一派混沌才在老板的“幫忙”下結了帳,又被塞進了一輛出租車,迷糊間居然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司機把他拉到那個小區門口,就把他拖下來放在路邊,拿了他抽出來的一張百元大鈔,一溜煙的開走了。
趙慎三哪裏還能上樓,迷糊的靠在牆上,終於忍不住嘔吐起來。恰好劉玉紅接了跳舞的丫丫剛回來,看到一個醉鬼扶著牆在吐,她厭惡的剛想避過去,就看到那個人居然十分眼熟,仔細一看竟然是老公趙慎三,登時嚇了一跳,趕緊扶著他叫了一個鄰居,幫忙把他弄回了家。
一家人看他喝成這樣,都是麵麵相覷,劉玉紅把他髒衣服脫了弄到床上,讓老人都放心出去歇著,說她一個人照顧就行了。
趙慎三的心裏迷迷糊糊的都是鄭焰紅,加上酒醉後的頭疼跟反胃,難受的“嗚嗚……”
哭了起來,劉玉紅心疼的用濕毛巾給他擦拭著額頭,哄孩子般的哄著他。誰知道趙慎三猛然間拉住了她的手就開始哭訴起來:“……嗚嗚嗚……紅紅,我知道你並不是把我當成工具的……你是傷心我沒有盡快給你一個家,一個名分對嗎?”
緊抓著劉玉紅的手,趙慎三呢喃道。
劉玉紅欣慰的微笑著撫慰道:“三,我不傷心,隻要你有這份心就行。”
“嗚嗚嗚……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孫悟空啊!我有爸媽,有年邁的奶奶,還有那麼小的女兒,她們都離不開劉玉紅啊……我如果硬生生趕走了她們母女,我們家的天豈不就塌了啊……”
驚愕漫上了劉玉紅的臉,她難以置信的盯著胡言亂語的趙慎三,慢慢的就渾身發冷了……
“我知道我早就不愛劉玉紅了,我跟她在一起純粹是為了親情跟道義,我的心早就完完全全給了你了死丫頭,難道你就沒一點感覺嗎?你就忍心如此踐踏我的自尊,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來使用嗎?如果我不愛你,怎麼會在你住院的時候生不如死?如果我不愛你,又怎麼會情願忍受愧疚的折磨想要跟劉玉紅攤牌?
可是……我攤牌……她誤會了啊!她以為我是要給她婚姻,她是那麼驚喜,又是那麼的卑微,祈求我的愛……可是我都沒給她啊!可你呢,死女人……我把我的整顆心、所有的愛都毫不保留的給了你,你卻因為我一點點的猶豫,就把我的一切都徹底抹殺了,最後就給我一個‘工具’的稱號就把我一腳踹出來了嗎?
你說,你的心狠不狠?鄭焰紅,你說你的心硬不硬?你說,你對不對得起我?啊?我……我那麼那麼愛你,換來的就是你不屑一顧的唾棄嗎?我趙慎三……趙慎三好歹也是一條漢子,就這樣被你垃圾一樣掃出來了?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嗚嗚嗚……”
一開始劉玉紅還是靜靜地聽著,越聽臉色越是蒼白,最後,桃花般的臉頰就褪盡了血色,變成梔子花一般蒼白了……
“嗚嗚嗚……好啊,既然你心狠,老子也不稀罕你的感情施舍了!從今天起,咱們一拍兩散!一拍兩散算了……這還省的老子……省的老子傷家裏人的心呢……你鄭焰紅本事大,你是常務副總經理,常務副總經理對吧?高高在上對吧?告訴你,老子不稀罕你的官位!嗚嗚嗚,寶貝啊,如果你肯嫁給我,我情願把你養在家裏當珍珠寶貝疼……珍珠寶貝……嗚嗚嗚……我的紅紅啊,你不要誤會我,你不要不要我啊……我我我……離開你我怎麼活下去啊……”
趙慎三醉的太厲害了,也壓抑的太厲害了,居然一直胡言亂語著,雖然說得顛三倒四語無倫次,但是言辭間對另外一個可以稱為“紅紅”的女人那種刻骨銘心的愛卻毫不保留的泄露了出來。
聽的早已經麵百如紙的劉玉紅慢慢的站了起來,慢慢的離開了趙慎三,一個人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突然間感受到了一陣透骨的寒意,一霎時竟不知這麼多燈火裏,到底有哪一盞才是真真正正屬於她的?而她現在身處的豪華舒適的家還能不能稱為她劉玉紅的家?床上那個昨夜她還驚喜的以為可以一生一世相守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黯然的,劉玉紅坐倒在窗前的椅子上,就那樣保持著蒼白的麵容無神的盯著窗外,床上的男人依舊在胡言亂語,她卻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更加不想回頭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