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兒臣給父皇請安!”景淵墨單膝跪地,恭敬地拱手行禮。
皇上聞聲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對上景淵墨黝黑的眸子,一瞬間有些晃神,掩飾了情緒,沉聲道:“起來吧!”
“謝父皇!”景淵墨緩慢起身,揮了揮衣袖後便站在下首等著自己父皇的聖意。
皇上身著一襲明黃金絲裹邊龍紋繡長袍,金龍冠束發,已然天命之年,額頭上一道細紋,身在高位,自然也是很勞累,鬢角幾縷銀發若隱若現。
當皇上看到景淵墨蒼白的臉龐時,原本心中那點憤怒轉瞬便被擔憂替代,想到自己對這個小兒子的太過於忽視,心頭又多了一分愧疚:“墨兒,你的身體可還好?昨日可是又發病了?”
景淵墨稍顯滯愣,父皇有多長時間沒有關心過他了?
是從母後去世之後?還是徐氏做了皇後之後?
他也記不清了!
“回父皇,兒臣的身體還好,父皇不必擔心!”他淡淡回答。
皇上走到軟榻旁坐下,而後指了指一旁,聲音柔了幾分:“墨兒,你過來挨著父皇坐坐,咱們父子好久沒有聊天了,今日你陪父皇好好聊聊!”
景淵墨剛走過去在皇上旁邊坐著,內侍總管張華便進來了,他得到皇上的允許後,便扯著尖聲尖氣的嗓音通傳道:“皇上,威武大將軍求見!”
皇上側頭看了看景淵墨的反應,景淵墨沉著地看著張華,便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徐武進來,看著皇上父子皆坐在龍榻上,皇上麵目慈祥地打量自己的兒子,徐武下跪行禮:“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聞聲轉身,看了他一眼,揮袖沉聲道:“國舅免禮!”
徐武起身立在下首,雙手搭在腹前,思忖著是否應該當著景淵墨的麵請旨去攻打南酈國。
徐武身為東寧四大世家之首徐家的當家人,又是皇上禦封的威武大將軍,當今皇後徐藝的同胞兄長,太多的光環讓他有些目中無人。
“皇上,能否先讓五皇子回避片刻?臣有要事稟報!”徐武見景淵墨依舊安然坐在皇上的旁邊,便先行提出要求。
“父皇,既然徐將軍有要是稟報,那兒臣便先行告退!”景淵墨心中了然依照自己父皇的脾性,此刻不會讓自己出去,因此即便他嘴上如此說著,身體卻並未移動半分。
皇帝眉眼跳動了一下,看了看依舊閑淡的小兒子,食指輕敲了一下自己的膝蓋:“國舅有何事要稟報?墨兒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你說便是了!”
“臣遵旨!”徐武見狀也隻能抱拳請旨道:“皇上,臣認為,現在正是攻打南酈的好時機!”
“哦?愛卿此言何意?”皇帝音調提高,也並不稱之為國舅!
“據探子來報,南酈大將孫協鎮守在西雲邊陲,安夷王慕容胤病重臥榻,時不待人,臣認為現在是攻打南酈最好的時機!”徐武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景淵墨。
景淵墨依舊品著白玉杯中的清茶,抬頭深邃的眸子剛好對上徐武探視他的目光,他嘴角微揚,聲音如茶水一般清冽肺腑:“徐將軍,你與父皇說話,打量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