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多輾轉難眠。WwW COM
他的腦海中不停地放映著白看到的曆曆。
殘暴的高恩人,簡直就是一群餓狼。他們穿著黑漆漆的甲胄,如巢穴被驚動的馬蜂般攻入風歸城,僅是片刻,風歸城便血流成河。
無數的平民百姓慘死在他們的刀劍和槍矛之下,那些貴族老爺們,更是連頭顱都被割下,懸在了城牆之上。
他出城的時候,秋風正把他們長披散的腦袋吹得東搖西晃,遙遙看去,就像一個又一個風滾草。
到風滾草,那是他故鄉帝國西境金沙王國的特產。
不過,現在他差不多已經忘了自己是金沙人了。
他在峽灣生活了7年,早以把自己視作峽灣人。
哦,他也是帝國人。
無論高恩,還是峽灣,以及金沙,或是群島、雪境、杉塔、梭倫都屬於帝國,都是帝國的子民。
或許應該,曾經是。
現在嘛。
至少高恩反了。
這個擁有大片黃金海岸,肥沃黑土廣袤千裏的布倫半島,以及礦產地熱豐富的格蘭島,又和東部佩蘭大6保持著緊密貿易的王國,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勃勃野心,向帝國起了挑戰,並向自己的鄰居揮動了螯爪。
海砂淪陷、日晝淪陷、風歸淪陷,高恩侵略軍如同一道夏日撕破穹的閃電,在短短五內,就攻克了峽灣的大片領土。
如果南部的那些沼澤半身人們不願意和人類團結一心,那麼他很確信,峽灣府黑沼城也將在數後落入高恩人之手。
到那時,峽灣就徹底完蛋了。
想到那一,奧爾多莫名地悲從中來。
盡管他之前一再安慰漢斯,無論是誰統治,他們老鼠一樣都會活得很好,可他對庇佑了他7年的峽灣,始終抱有濃厚的情感。
哪怕管理風歸的達利爾子爵是個徹頭徹尾的敗類,他的騎士們一個比一個長得像女人。塞納莊園的主人康斯坦丁男爵,也是個人渣,居然對長滿鱗片的沼澤半身人情有獨鍾。
可他們至少沒讓自己轄下的子民顛沛流離,惶惶不可終日。
興許高恩人接手這片土地後,會慢慢撫平他們今所撕裂的傷口,但他相信自己永遠無法忘懷,那些歇斯底裏的哀嚎,驚慌失措的哭叫,以及卑躬屈膝的討饒。
像垃圾一般被丟棄在牆角的裸|露女士遺體、孩子們肮髒的臉龐和驚懼的眼神,老爺們流了一地的肥腸,都像是一幅幅深刻在他心底的畫,引得他的五髒六腑一陣絞縮。
“其實我也不是一個好人。”
奧爾多突然苦笑了一聲。
他忽地想起自己隻是個老鼠而已,人見人厭的老鼠。
他以往做的那些事,和高恩侵略軍比起來,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
甚至,他今到塞納來的目的,都是為了他的那些肮髒勾當。
趁大人物們還無暇顧及塞納,他希望能在這裏撈一筆金。
這筆金,就是那些還苟活在這片焦土上的難民。
人口買賣,一向是他們風歸城老鼠的主業之一。
雖然戰亂讓時局變得混沌,人口買賣的交易已被中斷,他們老鼠也前途未卜,可老大了,人永遠是錢,尤其是戰後,無論是那些苟且活下來的舊老爺,還是那些新來的老爺,都需要人,他們需要多做些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