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沈衣雪點點頭,露出一個輕笑,讓曆劫終於是鬆了口氣。
然而還沒有等曆劫的心完全放下來,就聽沈衣雪繼續道:“所以,作為天魔女的我,也應該按照那十二字讖言,讓天地傾,六界亂才是了?”
曆劫幾乎要吐血,自己說了那麼多,最後這個丫頭竟然能夠扯到她天魔女的身份上去,讓六界動亂,成為她的“職責”!
可這是照著他的話的出來的結論,他一時卻有無從反駁,隻得愣愣地看著沈衣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衣雪歪著頭,一臉的天真表情:“你怎麼不說話了?”
然後曆劫隻能無奈苦笑:“丫頭,你這是非要逼我嗎?我說這些的本意,不過是想要你明白,那些人算計你也好,利用你也好,隻是他們的身份和立場決定的,你若是因此動怒,或者怨怪,那就太幼稚了些。”
“幼稚?”沈衣雪聞言冷笑,“難道我任由你們一個個地算計我,利用我卻一聲不吭,就叫成熟?”
“丫頭--”曆劫再次語塞,皺起的眉頭似乎成了眉心一座小小山峰,“我隻是說讓你不要怨怪憤怒,影響自己的心境,不是說讓你坐以待斃--”
“那就是我同樣也可以算計回去了?”沈衣雪截斷曆劫的話,目中露出一絲陰謀得逞之後的小小得意來。同時挑起眉毛望著曆劫,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敢說不字試試”!
曆劫再次無奈苦笑,不過想到這個丫頭的脾氣,也隻得點頭默認,這才讓沈衣雪的臉上露出自從今晚見到他之後第一個真正的微笑來。
於是曆劫趁機將話題轉變:“丫頭,明日動身,去神界吧。”
沈衣雪楞了一愣,才道:“為何這樣急促?”
曆劫搖頭:“都已經拖了這麼就,當然要急著去了。若是你體內的迷 情香再次發作起來,隻怕我也束手無策了。”
提起那迷 情香,曆劫再次皺眉:“先後兩次強行壓製,雖然暫時讓你看起來無恙,然而那毒性也愈發地難以祛除。既然修真界已經算是統一,自然要抓緊時間。”
沈衣雪點點頭,不再追究時間的問題,轉而問:“那麼夜流觴呢?你也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了嗎?”
曆劫點頭,卻讓沈衣雪心中愈發古怪起來。
夜流觴的性子,她是了解的。在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修真界,怎麼可能連麵都不露,一句話都不來同自己說呢?
可是,為什麼到宗門牌坊前麵找自己的,隻有曆劫一個,就連戰天劍似乎也銷聲匿跡了起來?
難道是不想麵對離別,害怕傷心?可夜流觴的脾氣哪裏是一個害怕別離和傷心的人,他一向隻要她的態度,隻要最後的結果。同時也最為在意她的想法,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選擇避而不見?
然而沈衣雪卻又不好就此問曆劫什麼,於是在回去的路上,找了個借口,回了一趟宗主大殿。結果自然是沒有夜流觴,也沒有戰天劍。
沈衣雪有些不甘心,又說想要看劍宗的夜景,於是開始在整個劍宗四處亂轉,也沒有太大的目標,隻要她能夠想到的地方,或者說她認為夜流觴可能去的地方,都會過去。
曆劫也不問,就跟在她身邊,陪著她四處亂轉,什麼也不說。
結果卻依舊沒有夜流觴和戰天劍的身影,沈衣雪就差去向白日裏守在宗主大殿外麵的那些弟子去詢問了。然而那些小人物,她一時哪裏記得住誰是誰,就是去問也沒有目標。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明日真的離開劍宗,離開修真界之前,一直都不向夜流觴辭行。
最後,一整夜過去,她馭氣,幾乎將整個劍宗都轉了一個遍,就差動用神念直接找了。卻依舊沒有夜流觴和戰天劍的影子。
最後曆劫實在看不下去了,隻得問:“丫頭,你在找夜流觴麼?”
沈衣雪一愣,不過既然曆劫問起,她也就不再掩飾下去,點頭承認:“是。”
曆劫歎息:“不要白費心思了,夜流觴暫時不會見你,或者說,在你離開修真界之前,他都不會再出現。”
沈衣雪皺眉,詫異道:“為什麼?”
不等曆劫回答,她眼睛轉了轉,又問:“難道是戰天劍也向他說了什麼?”
曆劫真不知道這個丫頭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分明隻是猜測卻無限接近事實。可是,在自己前去找這個丫頭的時候,夜流觴卻偏偏叮囑自己不能告訴她真相!
而真相,不但夜流觴不想讓沈衣雪知道,就是曆劫也不想說!
所以,曆劫隻能露出他最為標準沉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