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觴的目光在一瞬間轉冷:“夫君?你這個夫君能帶給她什麼?她哭的時候,你能替她擦去淚水嗎?她累的時候,你能給她一個堅實的臂膀讓她依靠嗎?她難過的時候,你能給她一個擁抱來安慰她嗎?”
“她現在昏迷著,你能照顧她嗎?你能給她喂水還是喂粥?”夜流觴的聲音充滿了嘲諷,“還是你能給她將臉上的汙漬擦幹淨?”
戰天劍的劍身再次開始了劇烈的震顫,嗡鳴之聲不絕於耳。在一瞬間甚至有劍氣彌漫,劍尖也對準了夜流觴。
夜流觴毫不為之所動,冷冷道:“想殺我?來呀!”
他上前一步,以胸膛迎上了戰天劍的劍尖:“像你這樣是非不分,又小心眼的男人,我就不明白那個丫頭到底看上你哪裏了,竟然曆經千辛萬苦從人界進入修真界來找你!真不知道她找你做什麼,她就該任你自生自滅,自己去另覓良緣!”
如果戰天劍還是一個人,隻怕早就被氣得渾身發抖了。然而此刻,他除了劍身劇烈的顫動,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夜流觴的話,簡直都可以說是誅心了!他明知道自己成了一把劍,他明知道自己是受害者,他明知道真魂被融入戰天劍不是自己的本意,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鋒利的劍氣,劃破了夜流觴的胸襟。夜流觴毫不在意,繼續向前一步,結果就是戰天劍反而向後退了一步。
夜流觴冷笑:“怎麼不敢了嗎?”
他繼續向前,逼視著戰天劍:“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了,那個丫頭被淩飛宵通過司蓮心的真魂,間接控製了真魂。就算曆劫斬斷及時,也遺留了一些隱患,真魂不穩,所以一時才醒不過來。若是你離得她近了,隻怕是她的真魂便要離體,和你一樣融入戰天劍中。你非得害死她才甘心是嗎!”
戰天劍再退,沒有回應夜流觴的話。
“何況,你口口聲聲說她是呢的妻子。那麼……”夜流觴頓了一頓,望向戰天劍的目光有些嘲諷,“你的證據呢?”
戰天劍一時竟然被夜流觴的氣勢所懾,以神念回應的話也沒有了底氣:“我們拜過堂,婚書上白紙黑字,天地日月可鑒,哪個不是證據!”
“你不提這個還好,既然你說了。我這裏還真有個東西要讓你看看。”夜流觴突然笑了,笑得戰天劍有些心虛,竟然不由自主地再次後退,拉開了二者之間的距離。
夜流觴也不管他,徑自轉了身,朝著裏麵一間存放各類文案的房間走去。
戰天劍沒有跟上去,隻是心中卻是愈發不安起來,總覺得夜流觴拿出來的東西,是對於他,或者說對於雪兒十分不利的,甚至可能影響到他與雪兒之間的關係。
可是他又實在是想不出了,夜流觴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影響和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多時,夜流觴便從裏麵匆匆走出來,手中拿著一張保管地十分好的紙張,上麵有些字跡,也不知道寫了些什麼,甚至還有鮮紅的手印按在上麵。
夜流觴將那紙張以真氣托到戰天劍麵前,瞪著對方:“你一直都說的那麼名正言順,可別忘了你現在隻是一把劍!想想你能給她什麼?你自己不能愛她寵她,也不讓別人來疼她惜她嗎?”
“仔細看看吧!你的母親早就將她賣與他人,賣身契尚在,你還有什麼理由說她是你的娘子,你是她的夫君?既然你說你是她的夫君,那麼在她被人賣入青樓的時候,你在何處?她被青樓鴇母打地死去活來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那張紙被夜流觴的真氣托著,正好平平展開在半空之中,戰天劍的麵前!
戰天劍的劍身開始了急劇的震顫,如果是個人的話,此刻一定會是全身發抖,一臉的不可置信!
夜流觴冷眼瞧著,這可是在上次沈衣雪與曆劫一同離開天魔宗之後,他後悔之餘,帶著莫離憂偷偷潛入人界,用盡一切手段得到的——當初,這個丫頭被原銘的母親夏氏賣給牙婆的賣身契!
當時,曆劫正好做了彌勒宗的客卿長老,又被玉佛子軟禁,一時不察,竟然再次被夜流觴鑽了空子,在人界逗留了幾日,尋到了那兩個牙婆,又輾轉找到春仙閣,從老鴇玉如意的手中取得,再帶回了天魔宗。
夜流觴此舉,一則不允許自己如此後悔,二則是想替沈衣雪解決一個潛在的隱患。
雖然說,人界的玉如意隻是一個普通人,有生之年都不可能通過修煉就如修真界。但是難保此事被有心人知道,不大做文章。萬一這個丫頭認了死理,他去哪裏哭去?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此刻竟然被用來堵了戰天劍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