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舍(1 / 2)

金色的絲繭內,沈衣雪漆黑的長發如同浮動在水中一般,四散飄逸卻毫不淩亂。她的雙目微閉,麵色祥和安靜,好像在做著一個甜蜜而美好的夢一般,小巧如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唇,唇角有一瞬清淺的笑意綻放。

殷紅的衣,猶如被洗滌過了一般,再一次轉變成如雪一般的純白。

上麵斑斑點點,猶如雪地紅梅一般的,那是當初她自己的鮮血浸染。這是曆劫,不,應該說任何人都洗滌不去的。

戰天劍安靜地懸浮在她的身邊,身上同樣有金色的光芒縈繞。

在戰場的廝殺中飽飲了鮮血,讓他有了一種馬上就要活過來的感覺,也讓他生出殺更多人,飲更多血的欲望和衝動。然而在金色光芒的洗滌之下,戰天劍也逐漸變得安靜祥和起來。

曆劫的金色真氣,帶著真正的慈悲和憐憫之意,卻又如此幹淨澄澈,柔和地拂過絲繭中的一人一劍。

戰天劍如何,沈衣雪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卻是可以清晰的感應到外界的一切。隻是,在一種空濛的,類似於物我兩忘的境地之中人,讓她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保持了無悲無喜,波瀾不驚的心態。

黎明前夕,黑暗依舊籠罩著大地,隻有半空中的金色絲繭依舊散發著溫暖而祥和的光芒。隻是,那光芒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黯淡下去!

倏然,金色絲繭的中間部位,像是被人從內部劃開了一個口子,轉眼就開裂地足有多半人高!

一柄光華燦爛的長劍從中倏然飛出,劃破了黎明前夕的最後一抹黑暗!

戰天劍依舊鋒銳無匹,隻是再不複那種暴戾的殺伐之氣,渾身上下散溢著一種勇氣,智慧,仁愛,竟然隱隱地有了一絲聖道之間的意味。雖然非常淺淡,卻足以讓人心悅誠服,甘心想要膜拜下去。

暗沉的黑夜,突然被劃破,幾乎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雪暮寒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銳利,盯著戰天劍的劍身,說不出的複雜糾結。

曆劫依舊一臉淡然,仿佛根本就沒有留意戰天劍氣勢的變化,目光依舊停留在金色絲繭那裂開的空子上。

金色的光芒已經開始迅速地黯淡下去,而她卻依舊沒有破繭而出,是自己的真氣不夠,還是出了別的變故?

為什麼先出來的,會是戰天劍?

沒有人理會曆劫的擔憂,落冰湖畔,感受到戰天劍光芒的所有人,幾乎全都朝著湖心的方向匆匆趕來。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在落冰湖上,折射出一片七彩的單薄霧氣時,金色絲繭的光華完全消失的一刻,沈衣雪終於從中脫了出來。

就好像剝下身上的一層束縛,沈衣雪是撐開那到裂口,鑽出來的。

她看了一眼金色絲繭的高度,在半個身子脫出來以後,便如一尾靈動的魚兒在水中遊弋,白色的紗裙隨著晨風四散飛揚,在初升的陽光下,折射出隱隱的金色細線,溫和卻不刺眼。

如果有人細看,就會發現,那金色的細線,赫然是一個個卍字輪的模樣,隻是非常的細微,不容易看清楚罷了。

這個過程說來漫長,實際上也不過是一瞬的光景,被落冰湖中心異常驚動的人,最快的也不過剛到湖邊。

說到此處,不得不說一個有些奇怪的現象,雖然玉佛子將須彌宮極其以難道的地域都劃給了劍宗,但是淩飛宵卻隻是派了一小部分的門人去完成與彌勒宗的交接儀式,依舊命令整個劍宗的門人弟子駐紮在落冰湖畔。包括淩飛宵本人,都是留在落冰湖畔的。

對於金色絲繭中的戰天劍和沈衣雪,淩飛宵到來之後,並未過多地詢問雪暮寒,畢竟他還是一宗之主,需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另一方麵就是雪暮寒似乎感覺淩飛宵另有打算,隻是一時猜不透罷了。

看到沈衣雪化雪禪衣上的卍字輪,曆劫的目光終於流露出一絲欣慰,同時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沈衣雪的身子在半空中一個曼妙的旋轉,整個人已經落在了雪暮寒與曆劫麵前。

“師父。”

輕輕柔柔的一聲,讓雪暮寒有一瞬間的怔楞,仿佛有些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一般。分明還是原來的眉眼,卻似乎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呢。

猶豫著,雪暮寒竟然沒有應聲,隻是望著眼前的女子,一時有些失神。

沈衣雪的目光中露出一絲迷惑,不明白雪暮寒為何沒有回答自己。再一轉頭看到曆劫目光中的關切與欣慰,一時也顧不得去想雪暮寒眼中的深意。隻是對於曆劫,又不知該如何開始,因此隻給了對方一個清淺的微笑。

然而,三個人之間的清淨,也止於這一個微笑,因為有不少人已經圍了過來。

曆劫甚至都來不及細品這個微笑,便被趕來的人擠到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