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答她的問題,雪暮寒提起精神,拿出師父的架子,問:“這幾日修習,你感覺可有那些不足?”
沈衣雪聽他如此言語,便知道他心中的結已經打開的大半,可是一想到他教導自己時候的嚴苛,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昨日所授,基本都沒有聽懂。”
雪暮寒的臉一下沉了下來,習慣性地想要發作,卻突然想起,昨日自外門弟子居處回來之後,自己便一直沉默,哪裏管她有沒有修煉過?
“你——”雪暮寒氣結,隨即無奈道,“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看著她因一夜未眠而略顯憔悴的臉,雪暮寒忍不住想要去捏上一捏。然而,一看到旁邊“虎視眈眈”的戰天劍,終於是忍了下來,伸出的手改為將她垂下了一縷亂發攏到耳後。
戰天劍這一次出奇地沉默,連一聲嗡鳴都沒有。然而沈衣雪卻是極不自然地後退了半步,想要躲開雪暮寒的那隻手。
那絲黑發一下從他指尖滑過,讓他的手空了下來。
雪暮寒一愣,有些迷惑地望著對方,沈衣雪卻是已經抬起頭來,正色望著他:“師父,離賀劍大典,已經不足二十日。”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擔憂:“師父就沒有想過賀劍大典之後的事情嗎?”
“之後?”雪暮寒的目光中難得露出一絲迷茫,若她離開劍宗,離開了浮雪島,他還有以後嗎?
原來,一開始與她的相遇,就已經注定了離開。
隻是,到時候自己真的能夠心如止水,或者如她未曾出現過一般生活嗎?
雪暮寒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淩飛宵將秘鑰玉環給你,雖說是為了你的修煉,但也為你樹立了無數敵人。”雪暮寒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不去想,“所以,以後你盡量還是不要出浮雪島的好。”
“那也不能讓秘鑰玉環白白浪費了不是?”沈衣雪歪著頭,“宗主師伯不是說了嗎?讓你帶我去藏經閣,秘鑰玉環又不是給我的!”
“好吧!”雪暮寒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她的話,“你想什麼時候去?”
“現在!”
沈衣雪當然不是真的如此急切想要如閱讀藏經閣的典籍,不過是想要去藏經閣找孔微海罷了。
這一次,沈衣雪師徒二人,卻隻見到了小扣子和鄭聞歌,並未見到安亦染。
“昨日之後,我也沒有見過他”孔微海輕輕搖頭,“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又是親眼目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那是難免的。讓他自己安靜一下也好。”
然後孔微海便又望著雪暮寒:“你就這麼不放心這個寶貝弟子嗎?連來看個典籍居然也也要親自陪同!難不成我還能欺負了她去?”
雪暮寒被他的話擠兌地臉色不太好看,但也沒有發作,隻是冷著一張臉:“師兄還有事嗎?若是沒有,暮寒現在就帶衣雪去五層。”
沈衣雪低著頭,隻當沒有聽到二人之間的針鋒相對。
畢竟,這個微海師伯隻是話難聽了一些,對她和雪暮寒還是沒有什麼敵意的。
“能不能將你的寶貝弟子先借我一下。”孔微海撇了撇嘴,道,“隻要一盞茶的時間就好。”
雪暮寒皺眉:“什麼意思?”
“當日你讓衣雪留在藏經閣三日,是怎麼說的,”孔微海道,“你不會翻臉不認賬了吧?”
就在雪暮寒還在猶豫的時候,孔微海已經開始動手推他:“你可以自己先去五層,我馬上就把衣雪給你送過去,好吧?”
雪暮寒並非擔心沈衣雪的安全,隻是心中說不出的不情願罷了,但是看沈衣雪沒有絲毫要拒絕的意思,也不想過於違拗她的心思,因此也就順勢出了房間。
看著雪暮寒的背影消失,沈衣雪歎了口氣,道:“其實師父今日的心情很不好。”
孔微海轉身回來,聞言歎道:“所有師兄弟當中,暮寒師兄是最重視師兄弟情分的一個。當日你在藏經閣中被罰抄典籍的三日之中,還有昨日之事,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沈衣雪眼睛一亮:“師伯知道那三日發生了何事?”
孔微海給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讓黑鷹通過與靈禽交流,快速傳遞消息,還是我點撥的它!你以為呢?”
沈衣雪恍然大悟,連忙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卻聽孔微海道:“不過你也別指望我會告訴你,你若想知道,自己去問暮寒師弟。今日我另有事情要對你說。”
他的神色變得鄭重起來:“昨日之事,有一部分是我動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