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淩飛宵,也是躲在房間裏很少出來。有事的時候,就叫破山過來傳話。隻是似乎淩飛宵也沒有什麼事來找過雪暮寒。
這讓雪暮寒和沈衣雪這三天過得很是清淨,隻是沈衣雪是這麼想的。隻是,她的心裏還是有著一絲隱隱的擔心,不知道淩飛宵下一步會如何動作。若說他就此對絕天神丹死了心,那就是打死沈衣雪她也不信。
看到了斷念崖的影子,黑鷹便乖乖地飛了回來,在沈衣雪的肩頭落下。
“這才多虧了這個小家夥,不然還不知道要在海上漂流多久才能回來。”雪暮寒感歎地道,想要伸手撫摸一下黑鷹的羽毛,卻被黑鷹很不給麵子的躲了開去。他隻得訕訕地收回了手,“看來它還挑人啊!”
雪暮寒道:“衣雪,我記得當初離開天魔宗的時候,它是跟著你的。為什麼半路就不見了?”
“黑鷹靈智已開,可吐人言,師父你為什麼不直接問它?”沈衣雪眯起眼睛,目光迷離,似乎在望著遠處的斷念崖,又似乎越過斷念崖望向了更遠的地方,沒有直接回答雪暮寒的問題。
雪暮寒苦笑:“你也看到了,它很不喜歡我。估計我問了它也不會回答。”
“若是我說了,師父會相信嗎?”沈衣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冷意,反問的語氣中隱藏這一絲嘲諷。
“我信。”
雪暮寒心中歎息,想到以往種種,自己還真的是對她有諸多誤會。導致現在她對自己也失去了一個弟子該對師父所有的信心。隻是現在所有的解釋都好像變得可笑,他也不想再說,隻是目光定定的望著她的眼睛,說了這麼兩個字。
沈衣雪轉過臉來,不再去看遠處的斷念崖,望著雪暮寒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嘲諷:“黑鷹本來是跟著我們的,直到安雲城的時候,因為懼怕鬼修氣息才獨自在城外等著我們。”
“等師父決定來斷念崖的時候,它本來也是跟著的。”沈衣雪笑了,“隻是被百裏師伯給趕走了。”
那笑容直接從雪暮寒的眼睛刺進了他的心裏,讓他的微笑和堅定再也無法維持下去。
“黑鷹還告訴我,它發現了安雲城的城主一直綴在我們身後。”沈衣雪根本不給雪暮寒喘息的時間,“師父當時就一點也感應不到嗎?”
“我——”
雪暮寒一時張口結舌,他能說自己不知道嗎?他知道,隻是當時不想拆穿百裏凝雲而已!他還顧及這他們的同門之誼!還想著給百裏凝雲留麵子!或者說,他還想替百裏凝雲在沈衣雪麵前維持百裏凝雲的形象!
可沈衣雪就這麼不給他留一點餘地的把話說了出來!她是在逼他做出選擇嗎?
他早就做出了選擇,在他神念損耗昏迷之後醒來的一瞬間,他就做出了選擇!他是她的師父!要一力維護他的這個弟子!
“我知道。”
雪暮寒的聲音有些黯然,卻還是十分堅定清晰:“我知道有人綴在我們身後,但我不知道是什麼人。更不知道百裏凝雲背著你趕走黑鷹的事情。”
他連句“師姐”都沒有稱呼,直接叫了對方的名字,就是想要告訴沈衣雪他的選擇。
“不過沒有關係,世界上已經沒有安開宇這個人了。”沈衣雪笑得愈發燦爛,“從肉體到靈魂,全部消失地幹幹淨淨!”
雪暮寒麵色一變:“誰動的手?”
“黑鷹被趕走,它懼怕百裏師伯,連偷偷跟著也不敢。隻有回天魔宗找夜流觴。”沈衣雪道,“就隻有回天魔宗去了,自然是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夜流觴。”
“你呀!”雪暮寒忽然就明白了沈衣雪的用意,不禁正色道,“我會處理好的,放心!”
這件事情,沈衣雪本來可以不說,她卻選擇把說了出來,當然是要他壓下此事,不向夜流觴追究的意思。同時也是準備再次信任他這個師父所提出的條件,或者說是對他態度的一種試探。
既然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那自然是要處理好安開宇的死,不能讓劍宗因此向天魔宗發難。
隻是,雪暮寒在答應的同時,一種酸澀的情緒也突然在心中泛起:原來,她是如此在意夜流觴,甚至為了夜流觴可以拿他們的師徒情分來逼他妥協的地步。
而他,居然真的妥協了。
他在意她,難道已經到了不顧原則,不顧宗門利益的地步了嗎?雪暮寒默默在心裏問自己。然而,他卻不敢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