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山抬頭,觸到了沈衣雪的目光,回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雪暮寒雖然沒有理會破山的變化,卻看到了沈衣雪的舉動,皺眉道:“衣雪,不可對你大師兄如此無禮!”
“師叔,師妹她沒有……”
破山見雪暮寒責備沈衣雪,不由替沈衣雪分辯了一句,然後看到沈衣雪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後麵的話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沈衣雪卻隻是笑了笑,吐了吐舌頭,作了個鬼臉:“是,師父。”
破山看看雪暮寒,又看看沈衣雪,覺得實在是看不懂二人的相處方式。隻是他是個看不懂就不看的人,當然也不會問,垂著頭跟著雪暮寒再次出了船艙。
沈衣雪和破山跟著雪暮寒是最後下船的。
整個大船都空空蕩蕩,一個人影也無,隻有船上豎起的丹藥坊大旗在海風中獵獵作響。
看著前麵一個個等上島去的修者,沈衣雪不知為何就想起了昨天夜裏那個老者來,隻是她的目光怎麼也尋不到那個身材矮小的背影。
因著絕天神丹的出世,丹藥坊這一次的場麵安排地特別隆重,從大船停泊下來的地方就開始以紅氈鋪地,隔不遠就有兩個身穿紅衣的清秀少女左右侍立,見到有人經過便躬身施禮。
雪暮寒見身邊的沈衣雪一直心不在焉,那目光來回逡巡,似乎在尋找什麼,連忙提醒了她一句:“衣雪!你在找什麼人嗎?”
一開始他以為沈衣雪在找夜流觴,可是剛才他與淩飛宵的對方想必沈衣雪已經聽見了呀,應該知道夜流觴沒有來參加才對,怎麼還會尋找夜流觴?
可是如果她沒找夜流觴,那她在找什麼人呢?
雪暮寒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甚至,他覺得自己都有些看不透自己這個弟子了。
礙於破山也跟著自己,雪暮寒也隻得強忍著不去追問。
就這麼一路行來,三人穿過成蔭的綠樹,直接來到了火山腳下一處大房子前麵。
房子不太高,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頂上的大煙囪,正冒著淡淡的青煙,那青煙並不是直上直下,反而在房子上空盤旋繚繞,久久不散。
居然是丹藥坊在此地最大的煉丹房!
其他比三人先到的修者,都已經聚集到了房子門前,一個個都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兩扇朱紅的大鐵門。
隻是,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顯然是對於丹藥坊沒有安排待客大廳,然後拿出絕天神丹,讓他們圍觀反而讓他們來此感到有些詫異。
當然,雪暮三人對此也是甚為不解,隻是他心事重重,顧不上去思考這其中的蹊蹺。
破山看到了淩飛宵,向雪暮寒告罪一聲,就去了淩飛宵處。
雪暮寒這才回頭看了看還在不停地打量著各個修者的沈衣雪:“衣雪,你到底在看什麼?”
“啊?”沈衣雪被他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正想著要如何回答雪暮寒的問話,就見一個白白胖胖,一臉富態的男子走了過來,直接就站到了大紅門前的台階上,先是向這到場的修者們作揖環視一圈,然後才開口。
他開口就先是道歉:“對不住各位,讓各位在此就等,熾陽大師馬上就要開爐……”
此言一出,下麵的修者就像是炸開了鍋,鬧了半天,絕天神丹還沒有出爐呢!
那男子下麵的話幾乎都要淹沒在修者們“嗡嗡”的議論聲中,認真聽他講話的人反而少了。
沈衣雪不想回答雪暮寒的問題,反而是認真地傾聽了那男子的話。
雪暮寒對此大是無奈,但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十分可愛,又實在不忍心責備於她,也隻得強忍了,麵上不由露出一個苦笑來。
這哪裏是一個弟子對師父應有的態度,他為何就能如此容忍於她?
那男子下麵的話大意是說,因為絕天神丹最後出爐前需要修者注入一絲絲極少的真氣,而他們丹藥坊卻都是普通人,所以隻要求助主宗天機門,然而天機門卻隻給他們派了兩個修者,還不是為了給丹爐注入真氣而來。
那兩個天機門的修者,主要是帶來了一塊水晶,用他們的話說,就是需要各種仙修,魔修,佛修,妖修,幾乎所有各個類型修者的真氣才行。
於是丹藥坊聽從地放出了絕天神丹的消息,並讓那兩個天機門的修者以水晶鑒定適合注入真氣的人選,這才有了後麵一係列的事情。
而這也是丹藥坊沒有將眾人引到待客大廳,而是直接帶眾人道煉丹房前的原因。
那人的意思是,讓在場的修者各出一絲真氣注入,讓熾陽大師當場開爐,絕天神丹是有靈性的丹藥,落到誰的麵前就是誰的。
不知為何,沈衣雪心中突然就升起了一絲不安,而這種不安,在大紅門打開的一瞬間,突然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