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子笑嗬嗬地,雖然外表年輕,偏一派慈祥長者的模樣,對沈衣雪和破山稱讚了幾句,然後道:“不必多禮。”
說完竟要親自出手來扶起二人,被雪暮寒不著痕跡地擋住:“衣雪,為師好像把清心鈴給落在房間裏了,你去找找。”
“是,師父。”
沈衣雪也不喜歡玉佛子看自己的眼神,再想到身上的化雪禪衣幾乎都讓枯蟬瘋狂,想必玉佛子也不能免俗。所以雪暮寒一說完沈衣雪就向三人施禮告退。
淩飛宵略帶嗔怪地看了雪暮寒一眼,扭頭向旁邊的破山道:“和你衣雪師妹一同去,記得照應好她。”
今日自從沈衣雪見到破山開始,他就垂著頭一言不發,讓本來就寒氣逼人的他更是冷得生人勿近。待淩飛宵說完,才低低地應了聲“是”,跟在沈衣雪身後往船艙走去。
沈衣雪心中苦笑,雪暮寒隻是想要自己躲開玉佛子,哪裏想到“熱情”的宗主師伯會安排破山跟著自己?麵對著這樣一個冷而且硬的人,她很鬱悶!
不過雪暮寒既然說了,她也隻得硬著頭皮去找了。
沈衣雪裝模作樣的翻找了一番無果,幹脆就不再去找,趴在雪暮寒房間的窗戶上,看向遠處的大海。。
“不找了?”
見她一直不去尋找,反而悠哉悠哉地看風景,終於冷著一張臉,硬幫幫地問了三個字。
不過是找個物件,而且船上還有限製真氣的陣法,根本不會發生危險,淩飛宵讓破山跟著自己,若說沒有監視是意思,沈衣雪怎麼也不會相信。
隻是,看破山雖然又冷又硬,目光卻是單純而幹淨,顯然並不明白淩飛宵的真實用意。
隻是沈衣雪也不介意讓淩飛宵知道,又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找個由頭支開她而已,也不必瞞著淩飛宵,就讓破山據實報告去好了。
“不找了!”
沈衣雪繼續看她的風景,頭也沒有回,不過外麵除了能看到遠處的海水,就隻能看到近處的甲板,實在是無趣地緊。
“那你如何向師伯交待?”破山仍然是那副冷硬的臉色,語氣中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交待什麼?”沈衣雪幹脆轉過頭來望著對方,臉上帶著天真的笑,“有什麼好交待的?”
破山被她笑得有些迷惑:“師叔讓你來找他的清心鈴。”
“清心鈴是什麼東西?”沈衣雪追問道,隨即說了句讓破山也目瞪口呆的話“我沒見過,如何去找?”
“……”
破山的冰山臉終於有了表情,瞪著沈衣雪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既然是師叔交待,你自當盡力完成,怎可……”
難得聽到他說這麼長的一句話,沈衣雪忍不住揶揄了一句:“原來師兄會說話?”
破山皺眉,一絲怒氣浮上了他的眼睛。
沈衣雪見他如此,反而不好再笑,連忙止住自己的笑聲,正色道“師兄,你覺得你的師叔我的師父是一個丟三落四的人嗎?”
破山怔了一怔,才道“自然不是。”
“所以呢……”沈衣雪拖著長長的尾音,“清心鈴怎麼可能落在房間裏?這裏是丹藥坊的大船!若是落在自家宗門的房間內還有可能,出門在外,怎麼會如此不謹慎?”
“那……”破山完全懵了,“師叔為何還要讓你來找?”
“師兄!”沈衣雪歎了口氣,對於這個一根筋執行師父命令的破山師兄也有些頭痛,“師父本來就不是要我來找什麼清心鈴的,明白嗎?”
沈衣雪看他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隻好再次解釋道:“師父和師伯應該是有要事與玉佛子相商,不方便你我在場,所以才支開我們的。”
“哦!”破山似懂非懂,卻終於是不再追問下去,也不再催著沈衣雪尋找清心鈴了。
沈衣雪大大鬆了口氣,又說了一句:“咱們做弟子的,要學會去揣摩師父真正的用意,不能隻聽字麵的意思。”
破山再次沉默,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沈衣雪的話。
他不說話,沈衣雪也樂得清靜,繼續趴在窗戶邊朝外麵看去。
此刻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遠處的海島影子,呈現出一種紅褐色,四周被綠色的樹木圍繞,在正午的陽光下格外清晰。
隨著離那海島越來越近,沈衣雪和破山終於聽到了過道裏傳來的腳步聲。
然後雪暮寒就出現在門口,他果然沒有提清心鈴的事情,隻是向破山和沈衣雪道:“跟我走吧,馬上要下船了。”
破山楞了楞,有些驚異地看了看沈衣雪,張了張嘴卻沒有問出來,隨即又有些黯然的垂下頭去。
雪暮寒哪裏有心思留意他的心理變化,隻是催了二人跟著自己走,倒是沈衣雪猜到了他的心思,踮起腳尖安慰性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