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寧易態度堅決,北寧樾自小同他一起長大,明白此時說什麼他都是聽不進去的,於是退下了趕回府中,叫了雲複前來,動用寧王府在邊境的暗衛找白芷和言容,確保他們的安全。
言容一出事,幾乎整個大魏都震動了,但是大楚戰將袁信也被俘,平陽城一役楚軍落敗,短時間也不敢侵擾大魏。如果大魏沒有內亂,北寧易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放過大楚,可是如今大魏內部不穩,北寧易也無暇派兵去大楚討一個說法。
隻當初風光嫁來大魏的和樂公主日子一下子難過了許多,慕容修在宮中多年,都說早已被大楚皇帝忘了,同情者居多倒是沒有幾個人去刁難他。可是慕容若語的情況不一樣,她是和親的公主,當初北寧易又給她舉行了那樣風光的婚禮,上官卿也因此封了郡王,皇帝也器重上官卿,往常往郡王府跑的夫人小姐多的是,都想同她交好巴結。而如今大楚興了戰事,雖未禍及帝都,那些好事的官宦夫人卻拿著這個說事,郡王府門可羅雀不說,有時候慕容若語走在街上往常交好的夫人都繞著道走,而且議論紛紛。
尤其是上官府的柳姨娘,往常她就不喜歡上官卿,奈何上官卿是上官府獨子她沒法子。後來封了郡王有了府邸更甚不把她放在眼裏,連他的妻子都不用向她行禮,還以為是多了不得的公主,沒想到一朝起了戰事,也是個人人唾棄的。
“喲,這不是和樂公主嗎,怎麼著,今兒個有空出來逛逛?”
一眾夫人擁促著柳姨娘在慕容若語對麵走了過來,柳姨娘挑眉看著她,目色中盡是得意。慕容若語微微福身行了一禮笑道
“今兒個天色不錯,所以出來逛逛,沒想到遇到各位夫人,倒也是有緣。”
這些日子的白眼和冷語她受了不少,知道今日來者不善可是也隻得忍著,不為其他,單是為了上官卿的顏麵她也要忍著。
柳姨娘旁邊的工部侍郎家的月夫人冷哼了一聲笑道
“郡王夫人想和我們有緣,我們可不想和郡王夫人有緣,像郡王夫人這種對婆婆不行禮不請安的兒媳,我們高攀不起。”
她說完之後旁側的幾個夫人一塊兒指著慕容若語議論開來,無一不是斥責冷眼,看熱鬧的百姓越聚越多,慕容若語覺得事情鬧大了有失上官卿臉麵,於是竭力繃著笑意道
“既然諸位夫人好興致出來遊玩,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說完她後麵的丫頭就頗有眼力地攙著她打算離開,誰知道柳姨娘在這個時候站在慕容若語身前攔了她的去路,看著她勾唇笑道
“怎麼,平日裏在你的郡王府不行禮,如今出了郡王府我也當不起和樂公主一禮?”
當初上官卿曾經給過她的羞辱她今日都會在慕容若語身上討回來,既然不把她當長輩,那她便教教他妻子規矩。
慕容若語不想在大街上與柳姨娘起爭執,於是繞了過去打算離開,可是柳姨娘旁側的夫人亦上前一步擋住她
“媳婦給婆婆請安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難不成是楚國沒有這樣的規矩,所以和樂公主不會?”
那女人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看起來年紀與她相仿,說的話卻是歹毒地很,誰不知道如今大魏的子民不喜歡楚國人,現在挑了這個頭無疑是她惹眾怒而已。
她們含笑看著中間的女子,以為慕容若語不敢多言,誰知道她突地抬起頭,目色中的光芒嚇了眾人一跳
“若語平日裏在郡王府未過去向柳姨娘請安是若語不對,可是母親的靈位擺在郡王府若語也是早晚前去上香,擔不起不孝二字。若語雖然自楚國而來,但一心希望楚魏和睦,為此不惜遠離父母,至千裏之外,他日死也是葬在他鄉。楚國興戰讓大魏生靈塗炭固然不對,但亦並非若語所願,嫁夫從夫,現在若語是大魏的人,習的是大魏的禮,懂得是大魏的規矩,孝順的也是郡王的生身母親,難道若語做錯了嗎?”
慕容若語每說一句便向前走一步,字字句句,有理有節,讓人無可辯駁,柳姨娘立在她身前也被她的氣勢嚇到,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周側剛剛指責慕容若語的百姓此刻也停了下來,甚至出現了不少幫她說話的聲音。
是啊,她隻是一個遠嫁和親的公主,戰爭這種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呢,還要遭到這些人的譏諷,倒真是可憐。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穿過人群傳了進來
“沒錯,你做的很好!”
慕容若語順著聲源看去,高頭大馬上坐著的正是一身玄色官袍的上官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