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讓白芷犯險,白芷也不會讓他犯險,剛剛殺手的動作讓他害怕,如今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拚盡力氣活下來守著她。
白芷仰頭看了他一眼,了然似的點了點頭,兩人背靠背被殺手圍困在中間。那些殺手伸手不錯,打了這麼久體力也沒弱,而言容身上的傷勢卻在一點點扯開了來。白芷朝地上看了一眼,一俯身抓了一把雪,站起來時殺手剛剛到了眼前,她用勁捏了捏那雪邊凝成了一塊,在殺手出手的瞬間一下子不偏不倚打在他的右眼上。那殺手疼得立時倒了過去,在她身後的言容看了個大概,一掃地上的白雪,那些雪便飛了起來盡數落在殺手眼前,一下子攔住了那些殺手的視線。趁著這個時候言容再次抓住了白芷的手往前跑,不知道前方是那兒,也不知道跑不跑得出去,隻是拚盡了力氣往前跑。
“言容,真的不是我說你,都是你平日裏太歹毒了,人還是善良一點的好。”
白芷一麵在言容身後跟著他跑著一麵“勸戒道”,被人追殺這種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
言容竟然勾了笑意,回頭看了她一眼道
“好,以後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白芷紅了麵頰,怎麼言容這樣危急萬分的時刻還能說不要臉的話呢,可是還沒紅過臉色就黑了。
不是吧,這座山是有多少個山崖啊。
兩人眼前有事一個深不見底的山崖,後麵的殺手眼看著就要追上來,言容凝了麵容,拉著白芷的手思索著,
“阿芷,還敢跳嗎?”
他回頭看著她笑問道,眉眼裏是說不出的風采,白芷咽了咽唾沫,又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就要殺過來的殺手,索性心一橫道
“敢!”
隻是恐怕這一跳就真的沒有命了。
言容笑了笑,一把將白芷攬在了懷裏跳了下去。白芷閉上眼睛,雙手抱住言容的腰,寒冷的山風刮在身側,這一次她沒有把握能不能活下去,可是言容在旁邊她竟然也不怕了,興許閻王都會討厭言容那樣的人吧,所以跟著言容十有八九是不會死的。
就在白芷做好了摔殘的打算時他們突地在半空停住了,她睜開眼睛一看,言容緊緊抓住了懸崖上的一顆枯樹,興許他剛剛就是看見了著懸崖上有樹作為緩衝才敢拉著她跳。沒想到他跳崖都要算計一下,白芷抬首看了看身側的男子,此刻莫名地居然生了幾分欽佩。可是那欽佩感沒多久就隨著清脆的枯木斷裂聲響而破碎,她和言容加起來怎麼著也有兩百多斤,懸崖上的枯樹本就根基不牢,如今又是冬天枯得厲害,怎麼可能承受得起他們兩個人。
“把手伸過來抓著樹枝。”
言容麵上一派鎮定自若柔聲對懷中的人說,白芷抬首觸及他眼神的刹那就明白了他所有的打算。
枯枝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所以言容打算讓她抓著樹枝自己落下去。
“若是丞相大人想要玩那種犧牲自己的戲碼就不必了。”
白芷挑眉一笑,有些冷意,言容還因她的態度奇怪的時候白芷突地放開了抱緊言容腰的雙手落了下去。
她是山大王,這種舍己為人的戲碼怎麼著也該她來演。
“白芷!”
她突然的放手讓言容始料未及,開口叫她的時候白芷早已經落了下去,言容一咬牙鬆了手跟著白芷落了下去,臨落下前一用力拽下枯枝好讓自己落得快些,在靠近白芷的時候扔了枯枝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他喜歡的女子,總是那麼聰明,又總是那麼讓他不省心。
“這種蠢事我們以後都不要做了。”
既然他們都不會丟下彼此,那何必還要來做這些看起來為對方好實際上卻傷害極深的事。那一刻他突地明白了白芷跑來救他是的憤怒從何來,既然可以說得清楚,他還自以為是地瞞了她那麼久,難怪她會那樣生氣了。
白芷還以為依照言容的性子會生氣,當他說出這句話時她竟忍不住笑了,也不在乎這兒是那兒,下一刻會不會摔死。她安靜地保住眼前的男子,等待著未知的一切降臨,好的,壞的,可能會死,有可能不會死。
在兩人完全落在地麵上的刹那,言容一個用力至白芷的下麵,把她緊緊保住,著地的一刹那白芷好像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接著就再無任何知覺。
朱齊的人在泰陵山搜尋了五天五夜都沒有任何消息,打了勝仗的消息早已經傳回帝都,可是丞相大人還未任何動作是不合常理的。蘄州城的諸將合計了一下,都覺得言容生死不明的消息瞞不下去,於是索性寫了奏章啟奏帝王,不過幾日的光景,整個大魏已經傳遍了言容勝似不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