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後,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白千俞臉容依舊靜謐安好,下了車,她輕手關上了車門,步態優雅從容的往停車場出口走去。那步子雖沉穩柔和,可隱約間透著透著一股子輕快,仿佛要走去的,是她找尋已久的出口。
有人輕快,卻是有人的心情不那麼愉快了……
“喂,家恒。”站在峰陶大樓門口,白千俞聽到電話一通,招呼道。
“嗯!”電話那頭,陶家恒的聲音很冰冷,應了一聲便沒再接話。
“你送的那輛車,我已經停在了你公司的地下車庫,車尾箱裏麵有一個文件袋,裏頭放著一個筆記本,你這些年來給我的錢,上邊都清楚的記錄了日期和數目。也不知道你看到了沒有,我剛剛轉了一筆錢到你的賬戶上,說來也是我運氣好,這幾年用你這些錢做了些投資,雖然翻倍做不到,但好歹也多了一半有餘,這些我都一並還你了……”
我們,終將是兩清了……
白千俞神情淡漠,語氣平靜的向電話那頭交代著。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有些無力的問道:“千俞……真的有必要這樣嗎?”她忽而這般錙銖必較,讓他心裏很不痛快。
回想起一周前,白千俞提出了分手,不過說分手好像又有些不適合,畢竟他們的關係,打從開始,就是這般名不正言不順的,不過兩人那份愛,卻是真真切切的有過,他知道,他的愛還在,雖然參雜著愧疚與無力,但她依舊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
說完那番話以後,她接著就整整消失了一個星期,沒和任何人聯係,沒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裏,是躲起來獨自療傷了嗎?
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了,他現在又憑什麼身份去問她那麼多?
盡管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但他到現在依舊沒法接受,他不敢去深究她離開的原因,也不敢去麵對她離開的結果。回想起這麼多年來,從開始的甜情蜜意,之後的相偎相依,再到後來的相互糾纏,這麼多年來她這般真切的存在著,盡管不曾真正屬於他,可那份情感畢竟日夜陪伴著他,他心裏頭是說不出的不舍。
“家恒,我們早該這樣了……不是嗎?”白千俞聲音一沉,繼續淡然反問道。
電話那頭的陶家恒繼續沉默著,依舊沒有說出一句話。
白千俞深吸了口氣,接著道:“家恒,我們這些年來的糾纏,你不用覺得愧疚,其實我也有做得自私的地方,說起來我也對不住你。”
“這些年,我想法很天真。自從知道我們的感情不過是有人刻意破壞後,我就想著我要報複,要報複你,報複那些傷害過我,傷害過我們的人,我想隻要你的重心留在我這邊,那些想要我離開的人就永遠不會得逞,他們也會想像我失去你一樣痛苦的。”
“這種報複心讓我失了一度失去了理智,蒙蔽了眼睛,我再也分不清對錯,隻偏激的想著要與那些跟我不痛快的人來個魚死網破。我不管家裏的反對,不管世俗的眼觀,不管自己的名聲,一心隻想通過自己微薄的力氣去撼動本已注定的結果。至始至終,若不是我這麼偏激的維係著我們的關係,硬生生的把我們兩綁在一起痛苦。真的是我不對,真是我的錯,我不肯放過自己,不肯放過大家,也不肯放過你,都是我對不住你,家恒……”
“我不願意,你以為你能逼我?你覺得這些我就看不出來?我隻知道,不管什麼原因,隻要你還肯在我身邊,我可以什麼都不管。”他道。
白千俞聞言,眼眶一熱,兩行熱淚已然滑落,她聲音顫顫顛顛的道:“家恒,可是我們回不去了……已經回不去了……不是嗎?”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是啊!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是真的回不到從前,回不到那個純粹的,眼裏心裏隻有彼此的時候了。她也已經分不清,這些年究竟是命運造化弄人,還是她固執的不肯饒恕命運虧待,終將自己和自己愛的人,一並摔了個頭破血流。
她想,是該結束了,是該放過彼此了……不管是命運的不公還是心裏的偏激,他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
電話那頭的陶家恒又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白千俞倒是重重得輸了口氣,一掃臉上的沉重,似乎把話說開了,放下了心頭大石一般。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決定了放手,那就必然不會回頭。
她舒了一口氣接著道:“謝謝你這些年以來對我的尊重還有照顧,從不勉強我做任何不願意的事,你這份愛護之心,我會永遠記在心裏。”
電話那頭,有時一陣無力的沉默,良久,才有聲音傳來……
“是……是因為他嗎?”陶家恒有些無力的問。
這下輪到電話這頭的白千俞頓住了,似乎沒反應過來陶家恒所說的“他”是誰。想了好一陣子,她才語氣淡然的回答道:“若你認為還與他有關,那就有關吧……就當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過有一點我要澄清一下,我跟他也並非你想的那樣,畢竟立場不同的人,永遠都是道不同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