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微微帶著晨露的氣息,內監尖銳細長的聲音夾雜著濕意傳來:
“秀女池氏接旨——
秀女池氏毓秀名門,伶俐慧巧,承皇太後慈喻,封為正五品常在,即刻入宮。欽哉。”
我頷首接過內監手中的聖旨,道,“臣女池氏接旨。”語畢由長歌與婉言攙扶著起身,言語舉止間,無一不是掩飾了情緒,叫人瞧不出喜怒。
那內監瞧著我起身了,便朝著那小轎做了個手勢,恭敬道,“常在小主,請吧。”
我點一點頭,便徑直走向那小轎。長歌與婉言立於轎側。
不侯多時,小轎便被抬起,行的倒也穩妥,我輕輕掀起小轎的側簾兒,輕輕側了眼,往轎外瞧去,轎外父親與母親還攜著池府上下立於門口,我貪戀的瞧了幾眼,微歎了口氣,低低的呢喃道,“這一眼,便是最後一眼了罷。往後這些,便隻能在夢中瞧了。”
站在轎外內側的長歌沒聽真切,以為我有什麼吩咐,問道,“小主可是有什麼吩咐麼?”
我微搖了搖頭,放下側簾兒,斷了這宮外的最後一眼。
往後,我便是池常在了,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記得池惜喬。我閉了眼,甩掉這些擾人的思緒,半寐了眼靠在小轎裏。
不知過了多久,小轎停了下來,方才宣旨的內監隔著轎簾道,“池常在,宮門口到了,宮裏頭的規矩呢,是不能行轎的,得勞您下來了。奴才也隻能送您到這裏,您在這裏稍等片刻,會有嬤嬤來領您和各位小主進去。”
我聽著應了一聲,喚道,“長歌。”長歌便掀了轎簾扶了我出轎。我出了轎子站穩後,對著那內監道,“辛苦公公了,婉言,賞。”婉言應了一聲,便拿出一錠銀子給那內監,那內監媚笑著接過銀子,心滿意足的向宮門口走去。
我這才打量起四周,天已經大亮了,四周也已有小主已經在等候了,許是無聊,便三三五五的湊著談論著什麼,我遠遠的便瞧見了高語安,她如今的打扮倒是較選秀那日隆重的多了,衣服的材料與首飾的質地,都不是那日能比的,想來是她府中知道她入了選,便也不敢敷衍了罷。她仿佛也看見了我,遠遠的衝著我微微點頭,快步向我走來。
她依然像選秀時那般叫我“喬姐姐。”我笑著握了她的手,道,“如今都是宮嬪,若你的位分比我的高,我便是要反過來叫你一聲姐姐的呢。”我打趣道,但她的位分比我高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父親乃是二品文官,比我父親還高出了一品,殿試上有沒有問她的嫡庶,想來事後也不會去查了。
她瞧著我,道,“喬姐姐取笑了。隻不過是聖上不厭棄,給了個常在的位分。”
我聽到她也封了常在,於是道,“這便巧了,我們竟是一樣的位分。”我有左右細細打量了她一翻,“語安今日的打扮很是精致呢。”
她見狀歎道,“這個常在實在不是語安能擔當的,若不是不知道我是……”
我打斷她的話,“如今都是宮中的人,是否擔得起,要看來日,而不是從前。語安你如此自輕,才會落了他人話柄。”
她會意,與我相視一笑。
片刻後,宮裏便出來一位嬤嬤,她瞧了我們幾眼,像是在數人數,數罷便清了清嗓子,朝著我們福了福身,道,“奴婢給各位小主請安。各位小主現在請隨奴婢去皇後娘娘宮裏聆聽教誨,同時皇後娘娘也會為各位小主分配住處。”
我們輕輕應了一聲,便跟著那嬤嬤進了宮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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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麼?沒人麼……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