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當我趕回紅樓時,就看見某人鐵青著臉,明顯是在生氣。

不用說也知道生誰的氣,我躲還不成麼。提起袖子,裝鴕鳥,往視角看不見的地方走。

“遮什麼,你遮了,難不成我還真看不到?”咯噔,這火氣怕一時降不下來啊。

“錦錦,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才出去的,真的。”

“我也沒說你出去錯了,但怎麼招惹到月家了?還弄了兩個小娃回來。你當紅樓開善堂的?”明顯不吃我那套。

“這事怪我,誰叫我這心地善良,哎,這年頭,好人難做,還盡得罪人。錦錦,原諒我一次吧。”眨巴著雙眼,硬是想擠出滴眼淚。最後,還是放棄,看來這輩子不適合演戲,奧斯卡更沒我的份。

看我想裝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逗的風騷男人臉上表情好多了:“我可先說明了,那兩個小家夥吃住的銀子紅樓可不負責,得從你月錢裏扣。省得你把著當收容所,帶些來曆不明的人進來胡鬧。”

哀兵政策果然奏效,心底裏又是一陣得意。

“對了,你去準備下,等會我要檢查你的功課。彩兒,帶她好好梳洗一下。”

“是。”彩兒從風騷男人身後閃出,做了一揖,才帶我離開。

“彩兒,那兩姐弟怎麼安排了?”上妝時,我似無意間問起那兩個被我買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過重,但總覺得那女孩有些來曆,像是針對我而來。

“那兩個啊,老板先讓他們葬了父親,等明天回來,大點兒的安排給小姐做丫頭,小點兒沒給安排。”

現在看來隻能這樣了,都不知是敵是友,過陣子再看看。

梳洗完畢,才知道風騷男人要怎麼檢查我的功課。

蒙著麵紗,來到大廳屏風後。屏風前坐著的有男有女,有來嫖的,也有被嫖的。眼中都充滿好奇,亦在猜測屏風後的我是何等容貌。

風騷男人向眾人介紹我,還說今夜是我第一次上台,隻為讓我表演下才藝,博看官一笑。其實他的本意是讓我先適應被眾人看著的感覺。以後選美時,觀看的人何其多,若不能適應,臨陣退縮,定不能得第一。就像以前的比賽中,這種例子太多。

即使我覺得風騷男人的擔心是多餘的,想想我這人是那種放不開的人麼?(作者:你就嘴巴能說點,見到大場合也就裝小老鼠。女豬:閉嘴,拍飛你先~~~)

調試了下心情,六項也不是今天一股腦的都要表演。隻是選了自己比較擅長的兩樣。誰叫風騷男人不提前通知,總不好拿自己不擅長的表演,要不出了糗,他不給我臉色看才怪呢。

我選的是一樣樂器和九宮舞。

眾人原以為我會彈琴時,我卻叫來了小廝,叫他拿了十四隻一般大小的茶杯,並注入了不同分量的茶。這茶是我吩咐人特地泡製的,回想起上次茶樓喝的那茶,實在是讓我對這裏的茶文化有所抵觸。又要來了一雙筷子,輕擊杯壁,試音。

等一切就緒,看屏風外一群望川秋水的樣子,微微勾起嘴角。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緩緩道:“今日就讓采微小俗一下,以這茶杯之音湊一段小曲。”

屏風外有人抽氣聲,有人低語聲,仿佛不相信平常這不經意間的茶杯敲擊聲也能奏出曲。

今天奏的曲子是一首花好月圓夜,以前曾挺過古箏演奏效果,覺得挺適合這樣的樂器。這首曲子給人的感覺就入曲名一樣象征著好圓滿的家庭生活。於謙在《翁莫惱》中有“花不常好,月不常圓,世間萬物有勝衰,人生安得常萬年。”這也是我之所以喜歡它的原因之一。

隻不過,我也沒想到,這首曲子被某人偷習,成了別人的定情曲。那時才後悔,怎麼沒向他要版權費,否則一定能敲到不少竹杠。這也是後話。

一曲畢,滿堂寂靜無聲。久久才有人打破這種靜膩,高聲讚歎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我隻是挑挑眉,更厲害的還沒使出來呢,這隻是飯前小點,等到了選美大賽那會兒,不讓四國巨驚,也能讓一國轟動呢。

九宮舞,其實是由九種舞蹈組合而成的,分別是太和舞、鈞天舞、南呂羽舞、祀風師樂舞、送神舞、太簇角舞、姑洗徵舞、香初上舞、紫極舞。

這些舞不懂的人隻當它是舞蹈,其實,據我所知,這其實是一套隻能女子練習的武功。當代人能跳出五種的人已算少數,一般人隻能跳兩種。像金字塔一樣,越高層會的人越少。而我現如今也隻會六種。原因有一部分是我懶,想做寒侯鳥,得過且過,反正現在生活很安逸。

跳完三段舞,身上已有薄汗,想想對他已算有交代了,就告退徑自走人。也不管前頭人嚷嚷著還要看。

哼,什麼叫我的地盤,我做主,難道你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