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小寒準時來到了周文約見的地點,盡管天空中還飄著細細的雨絲,整個外灘籠罩在一片濕冷的灰色中,但這絲毫不影響來自世界各地的遊人們盡情觀賞浦江的壯闊風光。
餘安寶和王局的人已在這裏守了一夜,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們混在人群中悄悄保護著小寒,不易被辨識出。
小寒四處觀望,試圖找到周文和小若水的身影,並時不時低頭看一下手機,等待周文的來電。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周文仍是沒有帶著小若水出現,也沒有打電話給小寒,小寒的內心不由變得忐忑起來。
小寒亦不能和餘安寶聯係,萬一周文躲在哪個角落裏監視著她,起了疑心,以為她根本不是一個人來見他,惹惱了他,他做出傷害若水的事情怎麼辦?
焦慮、惶恐愈發劇烈地折磨著小寒,小寒不停揉搓著雙手,在廣場上來回踱著步子。
藏在人群不遠處的餘安寶看出了小寒的慌亂,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來暗示小寒沉住氣,給予她一點安慰。
於是戴著帽子和口罩的餘安寶撐著雨傘急匆匆走向小寒,“小寒,我是安寶,穩住,再等等看。”他自小寒身旁如疾風般飄過,低沉卻溫暖的聲線已進入小寒的心裏。
小寒受到了鼓舞,重新保持了鎮定,她停下腳步,一動不動地站在欄杆外,靜靜等候周文發聲。
突然,小寒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未知”,一定是周文打來的。
“喂!”小寒急切地接起了電話,語氣中夾雜了些許懊惱和不耐煩。
電話那頭的男聲今天變成了粗獷的大叔嗓音,顯然又被周文處理了,他憤怒地謾罵起小寒:“臭娘們,你居然給我耍花招,你根本不是一個人來的!今天的計劃取消,想見你的女兒,乖乖給我等著吧!”
“周文,你到底要幹什麼?喂?周文!喂……”小寒話還沒說完,那邊早已掛斷。
“王八蛋!”小寒氣得直跺腳。
餘安寶覺察出了不對勁,他正要走向小寒,“啪!”,身後猛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啊!”人群開始躁動,紛紛四散逃跑。小寒瞬間被卷入混亂的人潮,將她和餘安寶分隔得更遠。
“快保護市民!”王局的人立刻衝了上去,不料場麵卻過早地失控,進入癱瘓。
“安寶!”
“小寒!”
小寒和餘安寶擠在人流中奮力向前奔跑,彼此大聲呼喚著對方的名字。
猝不及防地,有誰一把從小寒背後捂住了她的口鼻,並粗暴地拖著她往後退。
小寒的身體漸漸失去了重心,腿腳無力,視線越來越模糊,“小寒!小寒……”在一片襲來的黑暗中,小寒聽到餘安寶一遍遍喚著她,那聲音愈發飄渺,直至她什麼也聽不到,意識消失……
“嘩!”,一盆冰冷的水從天而降,潑到了小寒的頭上,小寒清醒過來。她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昏暗的房間裏,她全身被綁著,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
模糊的影像一點點變得清晰,小寒掙紮起來,“周文,你個混蛋,你快還我的女兒!你……唔……”有人用膠帶緊緊封住了小寒的嘴。
周文蹲下身,狠狠揪起小寒的頭發,麵目猙獰,“臭娘們,你再亂叫,我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女兒!”
小寒不再出聲,凜冽的目光中充斥著恨意。
周文見小寒沉默下來,他緩緩勾起小寒的下頜,嘴角劃過森冷的笑,“這才像話嘛,翁小寒,你要乖乖聽我的話,知道嗎?反抗我,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小寒明白了,這就是周文的陰謀。
他故意要她去人聲嘈雜的外灘,目的就是借著那裏的喧鬧製造事端,引起騷亂。之前那一聲槍響是他或者他命令他的手下開的,由此引出安寶和王局的人,讓大家暴露出來,然後,他趁機從人群中劫走小寒。
對,就是這個樣子,小寒斷定自己的推理沒有錯。
正如餘安寶當初預計的,周文是在利用小寒和她的女兒來迫使餘安寶上鉤。他針對的人是餘安寶,他現在抓著的是餘安寶最大的軟肋,接下來,他要讓餘安寶任由他擺布,他在一步步實施他的複仇計劃,他會更加不擇手段地折磨餘安寶。
“安寶的處境實在太危險,怎麼辦?怎麼辦?”
小寒的心不可遏製地痛起來,她束手無策,除了擔憂,就是害怕。
“還有若水,周文到底把若水藏在哪裏?若水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天啊,難道我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就這樣坐以待斃嗎?”小寒在心底反複問著自己,“憑什麼?憑什麼我和安寶經曆了那麼多,我們好不容易團聚,最後卻要栽在這個禽獸的手裏?我不甘心,這不公平!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