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漸漸恢複的小寒感到額頭處傳來毛巾的柔軟,還有掌心的溫熱。緊閉的雙眸漸漸睜開,一片霧蒙蒙中,有張熟悉的英俊麵孔,好看的鳳眸裏滿含深情,正擔憂地注視著她。
“小寒,你好些了嗎?”見小寒醒來,餘安寶溫柔而磁性的嗓音充滿關切。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輕撚起小寒垂落在臉頰的幾縷發絲,小心翼翼為她別在耳後。
“安寶,怎麼是你?我在哪裏?”躺在床上的小寒困惑地望著餘安寶。
“你昨晚發燒了,暈倒在酒店房間門口。”餘安寶輕握住小寒的小手,“我最近在杭州出差,碰巧也住這家酒店。我經過走廊時發現了暈倒的你,然後我就立刻把你送到了醫院,醫生給你打了點滴後,我又把你送回了酒店。”
“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微微氣惱地責怪她,“告訴過你多少遍了,你是個公眾人物,不要單獨行事,一定要帶著隨身保鏢。你這堅持了幾天就又開始獨來獨往的了,你說我要是沒恰巧碰見你,你就一直暈倒在酒店門口沒人管怎麼辦?”
“瞧你把我說得,我哪來那麼多危險啊,犯不著總是帶著保鏢。”坐起來的小寒耳根通紅。
“不行!”餘安寶瞪了她一眼,“為了你的安全,我已經安排了兩個專業保鏢過來二十四小時保護你,以後你別想擺脫他們。”
“安寶,這真沒必要,我平常行事很小心謹慎的。”小寒不同意餘安寶的做法。
“完全有必要!”餘安寶語勢強硬。
小寒自知拗不過餘安寶,她乖乖住口。
“安寶,我給你添麻煩了,害你照顧了我一晚上,謝謝。”留意到對麵牆上的時鍾顯示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小寒頓覺歉意滿滿。
厚實的大掌撫上小寒仍有些發熱的小臉,餘安寶鳳眸柔和,“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何來麻煩。”
小寒反握餘安寶的手,她的眸光忽然變得銳利,“安寶,我不是小孩子,你休想在文字上掩飾你對我的感情。有時候,一個人做某件事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隻有願意不願意。你願意照顧我就說明你很關心在乎我,你心裏一直有我。”
餘安寶慌忙抽回自己的手,他躲避小寒專注的眼神,假裝淡漠的口吻,“小寒,你想多了。我是你的小姨夫,你是我的外甥女,我隻是做著長輩關心小輩的事情而已。”
“你說謊。”小寒始終盯著餘安寶,“餘安寶,你騙不了我的。”
“你不信就算了,隨你怎麼想。”俊顏清冷,餘安寶失去解釋的耐性。
習慣吧,翁小寒,即使你討厭這些不期而遇又能怎樣,對他,你隻會愈陷愈深。他對你的冷漠,他對你的不屑,他對你的拒絕,通通都是他對你隱藏且克製的愛。
安慰了自己,小寒不再同餘安寶辯駁,她輕觸餘安寶曾經中槍的胸膛,關心地問他:“這裏,還痛嗎?”
“不痛了。”餘安寶恢複了平靜的神情。
“那麼你的心呢?”小寒追問。
餘安寶不語。
眼睛濕潤,小寒的手遊移到餘安寶的心口處,“安寶,我多麼希望你的心也不痛了。什麼時候你的心才會不痛?”
鳳眸裏隱忍著痛苦,餘安寶索性站起身背對著小寒,“小寒,我這一生都欠傲珊的,她是為我而死的。”
小寒心疼地望著那道寂寥孤清的背影,“所以你就要如此殘忍的折磨你自己嗎?”
“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可你不該承受這些!”
“我必須承受這些。”
“我不會袖手旁觀的,我一定要帶你走出黑暗!”
“放棄我吧,小寒。不要自作多情,我對你沒興趣。”
餘安寶始終冷靜得不夾雜一絲情感的話語似萬箭穿心,小寒抓皺了身下的床單,淚水無聲無息。
餘安寶察覺到小寒哭了,心劇烈地抽痛起來,但他沒有轉身。他絕不能給她機會,她因他受過的傷害實在太多,他不要她再留戀她,他必須遠離她。
“我今早給小莫打了電話,她五分鍾後到,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餘安寶依舊沒有回頭,冷冷的腔調似是用力撞擊著小寒脆弱的心房。說完,他果斷離去。
“放棄我吧,小寒。不要自作多情,我對你沒興趣。”冷情的話在耳邊循環往複,她明明知道他所說的不過是謊言,可為何她聽了還是忍不住傷心?拳頭重重垂在床上,小寒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