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寒不言不語,霍岩語氣篤定,透出內心的不甘,“小寒,你和餘安寶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你們中間隔著一道無法穿越的屏障。”
小寒諷刺一笑,“對,就算全世界都知道餘安寶是我小姨夫又怎樣,可這個身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握著酒杯的手不由收緊,霍岩強迫自己保持鎮靜,“小寒,你太天真。你為什麼非要逆流而行?”
“生如逆旅,一葦以航。”小寒波瀾不驚地反駁霍岩。
霍岩心疼地凝視小寒,“小寒,你對餘安寶一往情深,可他卻總是讓你傷心,你覺得你這樣做,值得麼?”
“值得。”小寒目光堅定。
心如抽絲剝繭般地疼起來,棕眸頓時黯淡下去,霍岩聲音低落,“小寒,你知道嗎,你說出‘值得’這兩個字,我好難過。餘安寶有你對他所有的愛,而我隻有你對我的恩情。”
“對不起。”小寒無法否認霍岩的話,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唇邊劃過一抹淡淡的苦澀,短暫的沉默過後,霍岩緊鎖住小寒的雙眸,“小寒,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害。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請你記得,我還站在原地等你。你能為餘安寶做到的,我也一樣能為你做到。”
小寒無奈輕歎,“霍岩,我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你值得。”霍岩回答果決。
我們都是這樣的人啊,心甘情願地喜歡著喜歡的人,義無反顧地深愛著深愛的人,苦也好,甜也好,鹹也好,淡也好,都是鍾情的滋味,舍不得,放不下,刻在了骨子裏,揉進了靈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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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一場雨中哭泣的戲份,小寒來到導演身邊查看片子效果,導演對小寒的表現以及畫麵的質感都很滿意,但小寒眉頭微皺,“導演,我總感覺我的步伐走得稍微快了些,與畫麵呈現出來的傷感氣氛不太相符。”
“小寒,你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導演對小寒態度尊敬,“嚴苛到細致入微。”
“導演,我隻是覺得我還應該在表演上做得更好一些。”小寒言語認真。
“既然小寒你這麼說,那我們就重來一遍。”導演理解小寒話裏的意思。
“好。”小寒欣然答應。
飄飄灑灑的水花形成朦朧而逼真的雨幕,人工打造的“大雨”已將小寒全身淋透。
雨水和著淚水淹沒了那張蒼白憔悴的容顏,白色的雪紡裙黏著在她的身體上,纖瘦單薄的骨骼清晰可見,晶瑩的雨珠自散落的黑發簌簌滑落,沿著feng ting 深邃的曲線彙成細長的河流,直抵心肺的冷涼。
她漫無目的地行走著,那麼慢,那麼慢,腳上仿佛綁了千斤巨石,艱難地抬起,而每一次落腳又好似踩在刀尖上,刺穿血肉的痛。
望著鏡頭裏完全融入悲傷中的小寒,導演滿意地點點頭……
暮色降臨,劇組人員終於收工,小寒依然拒絕了晚上的飯局,決定回酒店休息。
“啊切!”換好自己的衣服後,正要離開片場的小寒不禁打了個噴嚏。
“小寒姐,今天拍那場雨戲你淋了太久的雨,會不會把你凍感冒了?”小莫擔心小寒的身體,“要不我去藥店給你買些感冒藥帶回酒店吧。”
“不用,不就打個噴嚏嘛,我身體哪有那麼嬌弱。”小寒微笑拒絕。
“我還是去買些吧,預防一下也是好的。”小莫不放心。
“我說沒事就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清楚啊。”小寒攔住小莫。
“那好吧,我聽小寒姐的便是。”小莫隻好順從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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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因為感覺筋疲力盡,並且還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吃不下晚餐的小寒早早躺到了床上。
小寒以為自己很快就能進入夢鄉,結果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糟糕的是,她的身體越來越痛,甚至越來越熱,像火燒一般。她抬手摸摸額頭,滾燙滾燙。
情況不妙,小寒發燒了。
原來,她真的感冒了。
小寒追悔莫及,都怪自己疏忽,早知道,她一開始聽小莫的就好了,提前買些感冒藥回來服下,或許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嚴重的地步。
此時已是深夜,小寒害怕自己燒得厲害,於是她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從床上緩緩爬起來。
“該死的!怎麼連穿件外套的力氣都沒有了。”渾身如針紮,好像變得軟綿綿的小寒氣憤地在心底責罵起自己。
頭昏腦漲,視線模糊,小寒好不容易打開了房間的門,還未等她邁出去,她一頭倒在了地上,黑暗瞬間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