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宋朝遺民的立場,趙孟頫服侍新王朝就等於是背叛的祖宗,罪名到底有多大,想想就知道了;蒙古人本來就好戰崇尚武力,而他卻是一個讀書人,還是前朝的皇室的後代,自然更受歧視;按當時的儒學講,隻有考取功名才算真正進入仕途,那時候宗教又多,社會上對他的輿論也很非常激烈。”
眾人若有所思,別說封建思想的古代,就擱這會兒,估計群眾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但他非常聰明,忽必烈給他的大官他不做了,主動申請下地方搞水利,再就做了僧官和道官,硬是憑著才華把那種歧視衝淡了;期間他的上司搞事被偵查到了,他被牽連跟著坐牢,結果差點就被哢嚓了;事情查清楚後他被放了出來,作為補償皇帝直接給了他兵部郎中和翰林大學士的官職,後來又去了江南和浙江做官。
也就是走南闖北這些年,他收集了一批古畫,其中就有王維和董源的真跡或仿作;大家都知道古代的人妻妾成群,一般的壽命都不會太久,特別是皇帝!但趙孟頫卻活到69歲才閉眼,還被封做魏國公,這或許跟他隻有一個老婆有關係,他要是死早兩年,估計都沒這麼高的造詣;所以說你們平時要收斂一點,別成天圖舒服一晚上換一個,到時候腎不行身體也就垮了。”燕雀半的眼睛掃過桌邊帶把的,開玩笑半認真的提醒道。
盡管燕雀說的很含蓄,但在場的人都聽懂了,男的還好,嘿嘿一笑,紛紛答是,女的就不行了,是笑呢還憋著笑呢?
最鬱悶的莫過於淩沐雪了:本來說得好好的,我也聽得津津有味的,你幹嘛要說這個,知不知道這下你好不容易在我這裏建立起來的高大形象,瞬間又大打折扣了?
雖說俱樂部的拍賣底價是100萬,但沒人吃準這幅畫,所以他們都喊的不高,一萬或幾萬或十萬的漲,以燕雀的聽力,他現在還沒聽到誰漲過五十萬以上的高價,所以他可以趁機給桌子邊這些人上上課。
“在繪畫領域,趙孟頫同當時的主流觀點一致,厭惡南宋末年那種繁複華麗卻缺少人文內涵的畫風,他曾在1301年發表過一段理論:“作畫貴有古意。若無古意,雖工無益。今人但知用筆纖細,傅色濃豔,便自為能手。殊不知古意既虧,百病橫生,豈可觀之?吾所作畫,似乎簡率,然識者知其近古,故以為佳。此可為知者道,不為不知者說也。”
這裏的古,指的是晉唐時期,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對古畫有明了的闡述了。
麵前這群帶把的和那些太妹都一臉懵懂,燕雀明顯看到他們無意識的撥弄指甲或整理頭發或摸著臉,輕歎一聲繼續道:“似乎簡率和不求形似可以看作是趙孟頫對古意畫風的技法要求;‘氣韻’盡管定義模糊籠統,卻常常被當作評定好畫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