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錯,步步錯。這一事,可馬虎不得。
景堯碰了個軟釘子,也不惱,綻了個清清淺淺的笑容出來,又接著順杆問道,“為何逾矩?不過是個下屬罷了,難道……是閔總裁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心事?”
這話已經十分地露骨直白了,連閔易暄也難得地在麵上流露出了幾分不虞。
他是有心事不假,喬戴這女人,早晚會進他們家,這事兒自然是肯定的。
不過這關景堯什麼事?
另外,為何景堯今日會做出這般不符合他往日行事風格的事情來,也很值得推敲。
他和景堯交手不過寥寥數次,卻把他這人看得很透徹。
這男人有一顆玲瓏心,心思百竅,既是敏感,也是敏銳。
他從來不會做這種不合時宜的窮追猛打之事。
這麼明顯的不對勁,閔易暄覺得自己要是不好好斟酌一下,也太對不起自己的腦子了。
隻是時間不是現在。
閔易暄按捺下心中的疑慮,繼續笑笑回道,“如果景董事今日前來隻是為了和我聊這些私事的話,我們不妨找家茶樓坐坐?”
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有了幾分森然的雛形。
景堯仔細盯著閔易暄看了幾秒,突然也笑了,隻是這笑裏滿是冰渣,“不必了,我看閔總裁這兒就挺像茶樓的。”
閔易暄這個兔崽子,他若是反對幾句也就罷了,如今他竟然敢用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方式默認他有別的心思?!景堯覺得自己現在很想提起大刀亂砍人。
不過也多虧了閔易暄這多疑的性子,自己稍微做下引導,他就能自己想歪,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
景堯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再一時腦熱說一些太過挑釁的話出來,畢竟,今天這談話還是要繼續的。
可不能再被嫉妒吃醋這樣的奇怪情緒牽著鼻子走了……
景堯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笑意稍微溫和了些,及時堵住了一臉陰鬱有幾分想要譏誚回來的閔易暄,“那麼,閔總裁,時間不多了,我們不妨先說正事?”
他笑意淺淺,一臉正直無害的模樣,又是把閔易暄給氣得眼神一狠。
閔易暄順了順氣,冷哼,“景董事今日不請自來,應該是我要問問,你有什麼正事。”
景堯輕笑出聲,眼底一片薄涼,“閔總裁莫不是忘了,我有兩個合作夥伴,可是在你的手上呢……”
……
喬戴看著紅木門關上,發出哢噔一聲重響,她一直提著的心才猛然落下。心懸了太久,突然這麼緩了一下,她才驚覺自己的喉嚨已是一片幹澀。
與之相反的,是她的嘴唇,紅豔欲滴,水分飽滿。像是暮春時節用上好的紅鳶花磨出來的口脂點綴,滿滿是叫人嚐一口的欲望。
而且確實也有人嚐了。
喬戴想起方才在電梯邊上某人仗著監控盲點一親芳澤的揩油行為,無語又想罵人,有些氣地踢了一腳辦公室門外鑲嵌的大理石浮雕瓷磚,哄地一下,一層飛灰揚起,一地盡是磚瓦碎片。
喬戴第一次露出了那種有些發懵的表情,嘴巴張成一個小小的圓形,難得是一種與她年齡相符的嬌憨。
她沒有料準這一層薄薄覆在牆上的浮雕瓷磚如此脆弱,看著這在68層難得一見的一地狼藉,喬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景堯和閔易暄在辦公室裏,雖然這事發地離得有點近,不過憑著良好的隔音,想必這兩人應該沒有發現什麼。
她得趕快處理好事發現場。
喬戴動作利落地把手上手機給掉了個個兒,按亮屏幕後,撥通了後勤部門的電話。
隻是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習武多年的力道。
坐在辦公室裏的閔易暄正在和景堯進行著第二輪交鋒,二人互不讓步,劍拔弩張。突然一聲悶響,牆壁仿佛都喘出了一聲痛哼,閔易暄被嚇得腳趾都蜷了一下,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