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染本來還未醒,不過口渴得緊,不知是誰那麼了解他的想法,喂他喝水,那手纖細柔和,不就是女子的手,卻冰冷異常,這中溫度他不陌生,甚至分外熟悉,明白了來人,便放鬆警惕喝起來。
隻是那喂,等同於灌,一口還未吞下便傾盆而下,暗想,師傅莫不是把他當成牛了,有四個胃。
“既然醒了,就別躺著了。”突然上空飄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白秋染順著聲音半坐起側身抱住那人,將頭埋在腹處,蹭了蹭,如孩子般,聞著那如蓮的幽香,閉著眼一陣陶醉,見那人久久不動,抬頭看去。
月光下,她的肌膚晶瑩如玉,即便麵無表情也因為這朦朧月色多了幾分柔和。
師傅怎麼能這麼美好呢?
白秋染暗自腹謗,緩緩鬆開手,像是要隱藏什麼,問道,“師傅,為何不點燈?”
說完,翻身下床,腳在地上晃了一下,摸索到鞋子穿上,正要起身去點,卻發現自己的傷半點痛感也沒有,伸手一摸,光滑如昔,驚愕的看著她,平靜、欣喜、驕傲種種情緒在那雙燦若星辰的眸中彙聚,“就知道師傅有辦法救徒兒,當時徒兒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師傅了。”
慕紫檀默然看了他一陣,將杯子放在桌上沒有說話,暗夜裏不自覺緊鎖的眉頭泄露了主人的憂思。
突然一陣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眾多人在外不斷叫著開門,甚至有人還說要燒死那妖孽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不等白秋染開門,就一下劈開了門,震得門板四飛。
領頭的幾人手持火把,熊熊火光,將黑暗的房間照得亮堂堂的,白秋染仔細一看,還能找出幾個熟悉的麵孔,不就是今日一起去除妖的隱門眾弟子。不過那領頭之人倒是不識。
白秋染幾步向前,眼中一片冷霜,劍眉一凝,眸中波光瞬間如煙霧湮沒,卻在那火光中愈發澄明,“眾位究竟在亂說這些做甚?居心何在?何處有妖孽,難不成在這?”
領頭的男子淡淡一笑,並未理會她的質問,自顧自的說道,“慕容長老尚且不敵,你這元嬰初期的小兒又能解決那妖孽,明明被活吞了,卻好端端回到這兒,不論你如何解釋都解釋不同吧!”
白秋染凝視著眼前那人,眯起眸子,心緒百轉千回,總覺得有些不對,尤其最前麵幾人,總給人一種寒戾感。心頭一顫,裝作淡淡問道,“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妖孽,就讓你們這般草木皆兵,隱門看來也不過如此。再說那慕容老頭鬥不過,別人就也鬥不過嗎?即便我被那妖孽吞了,能活著便是我的本事,你們被天下人敬仰,卻連我這元嬰小兒也不如,怕是落人口舌,殺人滅口吧!”
隱門眾人頓時大氣,起初雖有誅他之心卻也按兵不動,此刻都恨不得提劍捅他幾個窟窿,刺得千瘡百孔。
領頭那人看向白秋染師徒麵容上帶著淡淡的殺氣,全然沒有從容自若的風度。最後看向慕紫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唇角扯起了一抹猙獰的笑容:“白秋染,你這妖孽,如此侮辱我隱門,我們也不必對你們留下情麵,眾弟子聽令,屋內二人格殺勿論。”
白秋染蹙了蹙眉,到沒有被他們這陣勢嚇到,淡淡道,“我到不知這世間竟有如此沒臉沒皮的人,這般顛倒黑白,不明是非,草菅人命。”
慕紫檀眸子波光如水,“少耍嘴皮子,這次的事你要自行解決。”
“是。”白秋染點點頭,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目光。
夜空沉謐,星星點點,月兒高懸,幽幽的泛著冷冷的銀光。透著森寒詭滴的氣氛,幾聲淒厲的鳥鳴,連帶著噗噗的振臂聲,顯得格外淒清。讓人心裏莫名的湧起一種不安感覺來。
陡然間,隱門南莊發出一聲駭人的巨響,轟轟然震耳欲聾,初時如同戰場擊鼓,蓬勃大氣,又好似雷鳴電閃。接著房屋崩塌,整個屋頂都被掀離,冷風吹過,飛砂走石。
……
慕紫檀嘴上說不會出手,終究是幫了他一把,兩人一左一右,行雲流水一般的身形,施展著一沾即逝的進攻,配合得無比默契。
白秋染凝眉,從玉佩中取出淨月劍,一招一式猶如時間最絢麗的舞姿,如夢似幻。仿佛天生的武者,而不是修士。讓人頭暈目眩,眼前仿佛有重重幻影,一個人化做好幾個……
眾人沒有想到他們都是活了上百年竟然會敗在一個黃毛小兒手中。
幾人見事情失敗,冷冷地看了眼白秋染,忽然運起全身的靈氣,瘋狂向門外逃竄。
“還想往哪裏逃?”慕紫檀伸手掐了個決,一下將他們困入結界裏。
隱門站在外麵,看著被困在其中的師父、師伯,心裏一震,看著一男一女,心裏滿是害怕,有膽大的,直接拔劍指著二人。
忽然,天空烏雲密布,雷聲陣陣,閃電交加。
聽著隆隆的雷聲,漸漸的,雨水一滴滴的,嗒嗒的,落了下來。
結界中那五人麵色慘淡,毫無血色,甚至陰沉得厲害,額頭冷汗涔涔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猶如那敲響的喪鍾,冥王小鬼威逼來臨,一股凜然之氣從結界中散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