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染看著她素白潔淨的小臉，清靈得如同空穀幽蘭，走好似天山冰蓮，即便漠無表情，也讓人覺得高潔素雅。
纖長而濃密的睫毛自然的卷翹著，隨著她的眼簾不經意的一上一下，揚起又低垂。
心裏不禁暗歎:師父，怎麼就能這般好看呢？讓人百看不厭，愈看愈覺得美好。
慕紫檀沒有理會他癡癡的眼神，或許是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多了，也不覺得奇怪了。
鳳歌可看不想去，如護犢般，躥到他們之間，破口大罵，“你竟然敢這般看他，她豈是你可以肖想的？你……”
“我敬仰師父何錯之有？”白秋染不置可否，語氣更是坦蕩，似是挑釁，目光卻落在慕紫檀身上。
“鳳歌，你該去看一個人了。”慕紫檀麵無表情，亦沒有繼續他們所說，更別說調解，直接換了個話題。
“可我不想離開你。”迎上她清洌無波的目光，鳳歌自然明白那人是誰，不自覺握緊了拳，眼中滿是篤定，曾經犯過的錯，如今他已明白該如何取舍，“我不想離開你，紫檀。”
慕紫檀默默看了他許久，眼底有著訝異，疑惑，最終卻化作無波平淡，如止水般。“也罷，但願你日後不會後悔。”
鳳歌怔了怔，腦海中閃過那人纖柔的身影，最終還是飛身離開。
白秋染素來豁達，看得開，見鳳歌走了。雖然不知他與師父之間到底有什麼事，但他明白輕重緩急，與其糾結於那事，還不如好好和師父相處，加強師徒感情。
……
蘇如墨跟著師尊他們，沒一會兒就跟丟了，明白他們是故意要甩開自己，也不氣，打算打道回府。
看到麵前一大片湖，幾縷清風吹過，平靜而清澈的湖麵泛開一圈又一圈漣漪，水綠得通透，偶爾有幾條紅鯉悠遊自在的追逐嬉戲。
幾十年來他一心修煉，倒是錯過了不少美景，或許是看到了太多在他之上的人，悠然自得，隨心所欲，突然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不禁閉上眼，感受著清風扶麵，突然風起雲湧，世間萬物都在他腳下，他可以感覺到風在他周圍肆意竄走，可以感覺到方圓萬裏的生物呼吸。
身體慢慢變得輕了，愈來愈輕，似乎有什麼在其中凝聚升華，最後破碎，紛紛湧向身體各處。
緩緩睜開眼，明明隻是須臾之間，為何他卻覺得過了百年千年。
“頓悟，這般年輕就頓悟了真是不錯。”冷冷的女聲傳來。
蘇如墨轉頭看向那人，隻見一個身著黑衣長袍子，繡著大片陣紋，纖細的身子掩蓋在其中，隻露出尖小的下巴，臉眼臉也在黑色的帽子下。
感覺不到任何靈力、法力，卻覺得陰森詭異，尤其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發生了什麼。
瞳孔一緊，剛要說什麼，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向她飛過去，身上的靈力像沒有般，完全不能運用。
……
慕紫檀看著西南方，掐指一算，眉頭微蹙，看著白秋染正認真的舞劍，歎了口氣。
……
白秋染不知舞了多久的劍，感覺到師傅一直看著他，便更認真了，渾然忘我，想要在她麵前好好表現一番。
停下來時，月兒已高懸於漆黑的夜空中，手已經酸疼的厲害，練得太猛，手上的筋絡不可避免受損。
剛想去找師父，卻看到一人乘著夜色緩緩歸來，看清來人，欣喜得正要上前。想靠近他卻又懾於他的冷絕氣息之下，向他走近的步伐沉重遲疑，幾步路的距離，他走了好久。
“蘇如墨，你……”伸出去手去觸碰他，最終還是慢慢垂下，擔憂的喚著他的名。
素來嬉皮笑臉的人此刻如同寒冰般，殺氣騰騰讓人心驚。
“我的元陽，沒了。”許久許久，他沒有看他，隻是淡淡說，語氣雖然淡若，卻已經不像剛才那般冰冷陰鷙。
白秋染心下一緊，看著不可思議，片刻轉為憤怒，看著他黯然低落的眼，咬牙問道：“是何人？竟然敢奪你元陽，我非要殺了那人不可。”
“不知，她蒙著麵，我看不到。”蘇如墨低頭看了他一眼，見她一臉憤怒，好像比自己被奪元陽還難過，臉色緩和了幾分，低語。
白秋染一怔，神色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像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許久，才說，“我帶你去找我師父，她定然知道，我們……”
“不必了，已經沒了，就算再如何討伐，元陽也回不來了。”蘇如墨想都不想拒絕，不願去為難白他，何況那女子也是初次，並非以他人為爐鼎的無恥之徒，隻是為何要與他……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般簡單，仔細想想，那背後似乎有什麼陰謀一般，像是料到，偏偏在他頓悟之後。
“芳蕊他們也真是的，把你一人拋下……”
“何必責怪他人，是我自己跟丟，能力又不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