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軍軍回到305的時候,我正坐在床上看《百年孤獨》。
我問他傷怎麼樣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嘴,搖了搖頭,卻還是嘶啞而輕聲地說了一句:“現在我不方便多說話。”
我把武哥他們已經進了集訓隊的事情告訴了馬軍軍。等我講完,馬軍軍的眼睛卻是紅了。
我們在監獄裏麵聽到過很多地方的傳說,相比較之下最恐怖的幾個地方中就有一個集訓隊。
馬軍軍說他想要報仇。不隻是幫他自己出氣,還要為武哥他們解恨。哪怕因此進入集訓隊,他也在所不惜。
我不是沒想過要去幫武哥他們報仇,隻是現在看來,305根本就沒有那個實力去報仇。
我的手上銬著直板銬,完全就算不上是一個戰鬥力。馬軍軍的戰鬥力就更加無需考慮,真的打起來,他隻能算是一個累贅。
305的生活突然一下子變得乏味起來。而在305外,我不止一次見過楊海濱他們流連在監獄裏麵談笑風生,而我卻又什麼都做不了。我也在這段時間內打聽清楚了207的瘋子和雞哥究竟是哪兩個人。
我和馬軍軍兩個人隻能在每天的工作完成之後老老實實地呆在305。別說報仇了,我們每天還要提防著楊海濱他們的再次來襲。好在,在這之後,我和馬軍軍的生活還算是平靜。
我的直板手銬戴了5天,還是被解下來了。我的雙手也終於解放了。
馬軍軍總是在說他想要學打架。他說自己以前實在是太過懦弱了,膽小怕事。哪怕是來到監獄也還是一樣,所以他才會受欺負。
我告訴馬軍軍,想要學拳腳的話,還是等到武哥回來跟著武哥學比較好。現在的話,還是好好休養吧。
我總是把事情的後續發展想得太過美好,所以很多時候事情發生了,我也隻是選擇去靜觀其變。就好像武哥他們進了集訓隊,我就選擇被動地等待著武哥他們回來。
可是我錯了。我的選擇讓我和馬軍軍再一次陷入了窘境。
我實在是太小瞧犯人們的複仇欲望了。
楊海濱和我有仇,這是在看守所就已經注定了的事情。現在經曆了順子掰折了他的腳趾一件事之後,楊海濱對我的恨意就更加深重了。
所以在武哥他們進入集訓隊半個月之後,也就是10月16日的那一天,我和馬軍軍被楊海濱帶人堵了。
堵我們的是五個幹犯。
楊海濱和207的兩個人也全部在內。還有另外兩個人,卻都是這監獄裏麵最鼎鼎有名的幹犯,就這樣的兩個人見到武哥都不會有犯怵的。
那還是中午午飯過後,我和馬軍軍兩個人被楊海濱他們五個人堵在了廁所裏。
楊海濱是最先說話的。他指著我的鼻子說:“今天我也要叫你嚐嚐我受過的那些苦。”
我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現在是中午,還是時不時會有犯人在吃完飯過後就來到監獄的。可是這些犯人在看到楊海濱五個人之後卻都會遠遠地繞著走。
這五個人裏麵,有兩個人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著實沒有幾個人願意去得罪他們。所以現在沒有人會替我們求情,也沒有人會幫我們叫獄警。
把犯人之間的矛盾告訴獄警叫做捅窗子。而在監獄這種以流氓亞文化為主流文化的環境中,捅窗子無疑就是那種不夠義氣,沒有膽色,值得其他人唾棄的行為。所以在監獄裏麵其實很少會有人去捅窗子。
我和馬軍軍似乎真的是大難臨頭了。可是我還是為自己想爭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