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的的各個堂口分布在荊州各地,都處於凡世之中,且大多位於最繁華熱鬧的地段。這千殺堂卻是個例外,位置偏僻險峻,氣候陰寒,人煙稀少。隻因這千殺堂做的是殺人的買賣,仇家頗多,故而不得不找了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隱身。
“孔雲兄,你何時來的荊州,怎麼今日才來找我?”
孔雲收起了平日裏懶散的樣子,一臉歉意的對站在他身前的年輕男子說道:“古七兄說笑了,我也是實在走投無路才來叨擾你的,不然怎敢麻煩你。”
“誒誒,孔雲兄太見外了,都是朋友,能幫忙自然是要幫的。”
那名叫古方的年輕男子長相普通,極為重義氣的樣子。
孔雲聽他這般說,不由感激一笑,隨後介紹到站在他身側背著澤衣子的衡衍,“這是家弟,這是家妹。”
“你妹妹這是怎麼了?”
孔雲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們兄妹三人來到荊州謀生活,卻不料妹妹突然犯病,在荊州又沒有什麼熟人,就隻好來找你了。”
“這…這可怎麼辦的好?”古方有些手足無措,他看向在他身後吃酒的中年男子。
“錢叔?要不然就…就收留他們吧,我這朋友實在是可憐。”
那吃酒的錢叔麵相奸詐凶狠,但對古方卻是很和氣,他歎了口氣。“你這個性子如何…罷了,你若執意如此,我也不會阻攔,隻是上頭追問起來,別把我供出去就行了。”
其實這古方與錢叔都是千殺堂的人,這剛辦完事兒正要回到堂裏,卻在山腳下突然遇見了孔雲一等人。在錢叔看來,這古方性格溫厚,實在不適合在這風口浪尖的千殺堂待著,但無奈他父親生前有恩與他,不好將他趕走,留他做個記賬的小工便當是報恩了。
這古方時不時的救助些孤寡老人殘疾智障,前些日子就因為誤將仇人帶回了堂裏,受到堂主的責罰,險些喪命,卻不知為何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這錢叔也隻不過是個凡人,誤以為是他已故的老友給他的提示。他憑借著自己多年的奉獻換回了古方的一條小命,將他親自帶在身邊,卻沒想到剛剛安分幾日就又開始作怪了。
錢叔不過是念著舊情,並非心善之人,既然他執意找死,他也不會攔著。
“孔雲兄,你們放心,錢叔已經同意把你們帶回堂裏了,很快你妹妹就會得到救治了。”
“誒誒,話可不能亂說,我沒同意這事兒,人也是你自己帶回去的,可別牽連我。”錢叔放下酒碗,用衣袖擦了擦嘴,一副狠色,他沒有理會孔雲等人,自顧自的備好繩索,準備上山了。
古方像是習慣了一般,也不覺得尷尬,招呼一聲孔雲,“孔雲兄,我們也走吧,這上山的路可不好走,你們且小心。”
孔雲瞟了一眼前麵背影有些佝僂的錢叔,眯了眯眼睛,又笑著對古方說道:“謝謝古方兄了。”
孔雲示意衡衍跟上,背對著他用神識說道:“等會兒上了千殺堂一定要小心謹慎些,如果這無麵鬼有什麼異動立刻告訴我。”
衡衍看了看前方的古方,回複道:“好。”
其中這古方並不是古方,而是王生。原來孔雲離開的莊園就是因為突然得到了王生的消息,說是天玄最後消失的地方在千殺堂,讓他趕快趕來。孔雲得到消息之後先是回到了莊園準備給衡衍留下信息,卻沒想到他早已經回來,於是便喬裝打扮,和衡衍準備潛入千殺堂。
由於無麵鬼本身就是為了監督衡衍而來,若把她丟下恐怕會引來莫家的追查,所以孔雲用了個不知名的法子將她暫時封印起來,一起帶進千殺堂。
而王生自己則利用了早已經死去的古方作為掩護,潛伏在千殺堂。雖然他易容之術比不上無麵鬼,但千殺堂裏大多都是些武林高手,不是修仙之士,一時間也並沒有被發現。
等到了山上,穿過一個極窄的洞口 才豁然開朗起來。古方與那錢樹道別之後,便左拐右拐的帶著他們走進了一間小屋。
“衡衍,把她放下來吧,我還要叫一層禁製才行。”
衡衍聞言,將背上的澤衣子放到床上,自己則被王生拉到了外屋。
他有些感慨的看著衡衍,“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麵,還成為了我的同門,而且如此優秀。”
衡衍笑了笑,書生氣依然在,隻是多了幾分自信。“時隔多年,你們都還好嗎?”
王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變得沉重起來。“我們都挺好的,活下來了幾個。當初你與我們走散了,我也因為深重蛇毒沒能去找你,後來我們終於得以生息之後,再回去卻發現你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