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信(下)(1 / 2)

水流打在瓷磚上聲音清脆悅耳,窗外傳來聽不太清卻帶著喜悅的話語,而兩人的耳中卻都聽不見這些聲音,自己的唇和他的唇糾纏,又怎會有心思關注其他呢?

秦朗的吻太過輕柔,嘴角有些癢,蕭澈轉過身靠在料理台上,手撫摸著秦朗的臉頰加深了這個吻,有些情不自禁。

節日總是要準備的豐盛些,更何況自秦朗每日來吃飯後,蕭澈每日需要思考的事情便多了一項——“午餐吃什麼好?”。

紅燒肉,糖醋裏脊,清蒸多寶魚,手撕包菜,酸辣土豆絲,紫菜蛋湯,即便菜色很普通,不知不覺也做滿了一桌。

終是沒有吃完,秦朗為了盡量多吃些菜,連半碗飯都沒吃到,可還是抵不過自己肚子的抗議和蕭澈無奈笑著的阻止。

“可是你做這些菜很辛苦的。”菜再熱一遍就不好吃了,每天中午他們兩都是剛剛好把飯菜吃完,今日剩的太多了。

“好了,又不是不能吃。過來坐會兒。”蕭澈好笑地看著秦朗摸著自己的肚子的苦惱模樣,吃不完飯菜也值得這麼苦惱嗎?

碗筷就這樣放在桌上,蕭澈從書包裏拿出信,坐在沙發上示意秦朗過來。這次手沒有再失力,讓秦朗和自己一起讀信,主要是為了讓他安心,不過或許藏著些自己的私心。

五年的感情不是說不在意便不在意的,身邊換了新人,可舊情還是在心裏留有痕跡。就像他曾經和秦朗說過的一樣,這輩子他大概都不能忘記笙煙了,可是,為為了秦朗,他會將笙煙放下。

自此,再相見也不過是認識的故人。

“蕭澈,你真的不在乎嗎?我可以不看的,隻要你告訴我,你會和他再在一起。”看著蕭澈撕開信封,秦朗還是忍不住按住了蕭澈的手,他這樣做終歸是不好的,蕭澈是為了遷就自己的任性才會選擇和他一起看信。

誰又沒點過去呢?自己也談過戀愛,蕭澈不也沒過問嗎?蕭澈看過這信,隻要能肯定地告訴他,不會選擇笙煙就可以。

“你啊,有的時候覺得你挺好懂,什麼想法都寫在臉上,可有的時候又覺得完全理解不了你在想什麼!”蕭澈拿開秦朗按住自己的手,換了種更親密的姿勢,十指相扣。

“如果我和笙煙會複合,那為什麼非要等到今天?”他家笨小孩的腦回路啊,“解釋下啊。”

“因為你們在一起那麼久,要不是我非要纏著你,你還是繼續喜歡笙煙的吧。”秦朗聲音極小,這話太丟臉了,為什麼他非要說出來啊!可是蕭澈問了,他就不能撒謊啊。

“這和時間長短沒有關係,秦朗,我現在交往的對象是你,你隻要記住這點就行。”一隻手想要抽出信賴來有些困難,蕭澈幹脆拿著信封放在秦朗麵前,要他抽出來。

秦朗看了眼蕭澈,果斷抽出信紙,在他們兩人麵前展開。

看見熟悉的方塊字的時候秦朗還鬆了口氣,還好笙煙沒拽英文,要不他可不知道自己貧乏的單詞量能讀懂多少。

開頭的問候很普通,無非是關心蕭澈的身體、學業如長輩般體貼,又如情人般事無巨細。有些小細節他都未曾發現,例如蕭澈晚上總會在失眠後才想起來沒有按時吃藥,總會忘記看天氣預報,總會在季節交替時染上感冒,不知道添衣服不知道減衣服,無論是冷熱都不在乎。

信中耗費了打量筆墨寫要蕭澈記得這些,小心那些,總歸是不放心,但這麼不放心的話當初為什麼要拋下蕭澈去到大洋彼岸呢?

如果能做到想信上所說的照顧蕭澈,那就從一而終啊。

是的,秦朗心疼了,為了蕭澈這段一個人轉變的兩年時光。信中提到的很多事情蕭澈已經能很好地完成,他學會了洗衣服,學會了做很多很多美味的飯菜,學會了不吵不鬧認真學習,學會了,一個人生活的很好。

六章信紙,笙煙僅僅在最後一段提到了他自己的事:小澈,我聽程老師說你上周複診的結果不太好,這周我會跟著程老師回國參加交流會,如果你還願意見我的話,我希望我們能好好談談。如果不想見我的話,也希望你和我教授聊聊,他是個很和善的人。

兩人讀信的熟讀不快不慢,可讀完六頁信紙也耗費一個多小時。

蕭澈沒有說什麼,隻是將信紙往茶幾上一扔,閉著眼靠在了秦朗身上。脫力似的,倒在了秦朗的肩上。

人的肩膀上琵琶骨的存在感很微妙,平常察覺不到,但當你重重倒在另一個人的肩膀上時,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因為你的臉頰會被磕得很疼。

蕭澈靠上去的時候沒注意,不湊巧臉頰上的顴骨撞了上去,疼痛感從臉頰傳到大腦的速度,也比其餘部位受傷速度要快上很多。當他覺得疼痛的時候,他的頭已經被秦朗移到了他的肩窩。

秦朗不像他總是手腳冰冷,完全不想恒溫生物。秦朗的身體總是溫暖的,無論春夏秋冬,哦,不對,他們也隻認識了半個冬季,一個夏季,以及一個月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