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的悵惘(1 / 2)

“曦哥……你說,兩個人相愛,到底是怎麼樣一種感覺呢?”瓷煙和龍羽曦坐在院子的角落,相對互酌。

瓷煙一向自持,做什麼都不會過量,喝酒也是點到即止。但今天晚上不知為何,她頻頻舉杯一飲而盡,顯然心裏是不痛快的。

曦知道他這個世妹平時在別人麵前一向顧全大局,隱忍較多,放縱太少,既然今天晚上她自己都願意放下身架這樣喝酒了,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在一旁默默陪著她,更何況,他今天也想借酒澆愁呢?

“兩個人相愛是什麼感覺?你這個剛剛新婚大吉的幸福女人,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怎麼反倒問起我來?”曦笑道。

“我以前一直以為,愛一個人,然後他也愛你,兩個人走到一起,相敬如賓也好,舉案齊眉也好,隻要是兩個人在一起,就肯定能過得很快樂。”她目光迷離地說道,“可是我現在忽然覺得,好像光是兩個人在一起是不夠的……”

“怎麼啦?曠漠昔對你不好?”曦聽了之後,臉色大變。

“不……不是的,他對我很好,比我原來所期待的還要好。家裏的事,他幾乎樣樣都順著我的意,我的生日也好,成親的紀念日也好,特別的年節假日也好,他都會很有心地為我準備禮物,哄我開心……他對我的家人也非常敬重孝順,人人都說我找了一個好相公……”

“這不就得了嗎?要我來還未必能做得那麼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對呀,我還有什麼可不滿的呢?”瓷煙苦笑道。

“妹妹,你絕對不是那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你心裏有什麼困擾,還是坦誠地跟我說說吧!”曦說道。

“謝謝曦哥的理解……”瓷煙欣慰地點點頭,眼神依舊迷離,甚至還帶著一點困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但是我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你覺得他在外麵有女人?”曦訝然問道,不過他心裏是覺得這樣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我是覺得……他心裏,似乎沒有我。”

弈他們在那裏坐了好一會兒,中間花漫還打了一個小瞌睡,酒都醒了,墳墓那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花漫都開始懷疑自己是被龍羽弈耍了,正打算翻臉回去,沒想到,還真的有人來了。

那人不知道是從哪裏上的山,悄如鬼魅般,就來到了釋夜的墳前。花漫看了之後先是一驚,差點就叫出聲來了,幸好被弈捂住了嘴巴。他們隻能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人魁梧的背影,但花漫,一眼便認出了那是木千山。

隻見他從自己腰側取出一個酒囊,然後順勢在墓前倒了三下,安靜的黑夜裏,傳來了那久違的聲音:“釋夜姑娘,這酒是我敬你的。”說完,他就仰起頭,豪情萬丈地全數將那酒囊中的酒水全數倒入自己的口中,中間氣也不喘,不一會兒,那酒囊便空了,他收了起來,又從腰間取出另一個酒囊,繼續說道:“這酒是好酒,不過有點烈,可能你會喝不習慣。剛剛是敬你的,接下來是罰我的。”

話畢,他又如剛剛那般,仰頭一股腦兒將那一大囊酒水一口氣灌入自己的喉中。

喝完之後,他沉默了一陣,才緩緩說道:“山哥對不起你……願你在泉下安寧!”

弈聽完這一句,心下一個“咯噔”,想著他為什麼要這樣說。花漫卻已忍不住衝了出去,叫道:“山哥——是你嗎?”

木千山的脊背一僵,正欲飛身離去,又聽見花漫緊張地叫道:“你別走——”身體又不自覺地定住了。

花漫見他站定了,雖然依舊未轉過臉來與她相認,但此刻她的心卻安然了許多,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問他,但到了嘴邊,卻隻有這期期艾艾、忐忑不安的一句:“這兩年,你過得好嗎?”

隻聽見木千山輕歎了一句,似乎終於下定決心般,他突然飛身一躍,想要遁入黑暗中。但弈不知何時已潛到了他身旁,正在他動身的那一刻,弈一下子便壓住了他的肩膀,使他逃跑失敗。

兩人在黑暗中短暫地過了幾招,弈始終擒拿著他的右手,讓他無法脫身。

“沒想到兩年時間裏,你的武藝和靈力進步那麼大!”木千山一半無奈,一半佩服地說道。

“若不是你的手有傷,而我又是有心人算計無心人,你早就脫身了!”弈謙虛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謙虛啦?”木千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