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跟在她後麵的龍羽錚頓時覺得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傷心地掩著麵,在弈和銀渡注視著的目光下尷尬地溜走了。
“切!”弈和銀渡莫名其妙、異口同聲地叫了一句。
煊和風哉是下午臨近太陽下山之時才到的,兩人滿麵風塵、滿身泥灰地落地時,煊還抱怨了一番:“幸好小黑的速度夠快,這才趕上了!”
風哉背上背著一顆小樹苗,氣喘籲籲地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一直喊累呀累呀的,在路上休息了不知多久,耽誤了時間,要不然我們早就到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你說你好端端地為啥要帶一棵樹來這裏,一棵樹就算了,還非要跑到琅琊山下去挖別人的樹苗。挖樹苗就算了,還不帶工具去,非要徒手挖泥泥地……我一身剛換上的新衣服,就這樣被你糟蹋了!幸好那片花林是無人看管的,要不然我們又要被當成賊了!”煊一邊罵著風哉,一邊皺著眉頭看自己滿是泥汙的衣裳,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每次我跟你在一起,總是要淪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真是……唉……”
“沒有呀,我覺得你這樣很帥呀!多有男人味兒,依舊迷死人不償命,難道不是嗎?”風哉擠眉弄眼地笑道。
“你少來!我們還是趕緊上去吧,不然太陽都要下山了!”
征得玓今的同意之後,風哉把那棵從月瀾穀中挖來的紫衣蒼蘭樹苗種在了釋夜的墳墓旁邊,然後又把水壺裏裝來的月玉冰泉水澆了上去,這樣樹苗以後就會長得非常茂盛美麗。
他沒有向別人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想隻要釋夜一個人明白就行了。
他也沒有對釋夜說什麼特別的話,隻是靜靜地坐在她的墳前,看向遠方,默默發呆。
煊倒是在一旁吟詩作對般地哀悼了半天,滿臉愁容,心情凝重。
風哉對懷月山莊甚是好奇,覺得這裏的園林宅院設計得非常奇妙,因勢利導,巧奪天工。他實在沒心思再聽煊在那裏唉聲歎氣下去了,看著天邊夕陽西下,他就偷偷地跑到山頂去看日落去了。
這邊的山勢比長淮山要險峻奇絕得多,登上山頂,他便看到旁邊的一塊石壁上刻著“千丈崖”三個遒勁的大字。山崖的另一邊是千仞絕壁,深不見底;山腰處雲霧繚繞,山頂清風萬裏,風哉立在此處,麵對著一覽無餘的天穹,驟然覺得神清氣爽,豪情萬丈。
渺遠之處,那一輪紅豔奪目的落日靜靜地躺在天際之間的彩霞裏,它已收斂起自己刺眼的光芒,隻露出可愛美麗的麵龐。周圍的天空漸變成一層一層不同深度的藍色,雋永安寧而又神秘縹緲,無邊無際而又深不可測,仿佛能籠蓋一切,又仿佛能包容一切。
“這太陽下山之際,暮色正好。”風哉伸了個懶腰,愜意地打了個哈欠,“不知流嵐現在怎麼樣了呢?”
因為銀雪身子不方便,所以銀渡就先送她回去了。晚上大家都留下來吃晚飯,瓷煙命人從鄰近的市鎮運送了很多食物酒菜過來,弈和其餘一幹等男人在懷月山莊的院子裏架了一張大桌子,生起篝火,燒起肉,喝起酒來。
一開始還豪情萬丈地相互鬥酒,但喝到微醺之時,意興卻開始闌珊起來,各自都為著這一個特別的日子唏噓不已。
“龍羽弈,你說他為什麼不肯來見我?!”花漫今晚喝了很多,似是喝醉了,滿臉不滿地對弈說道。
“你說誰呀?是山哥嗎?”
“除了他還會有誰?他明明答應過我,隻要我想喝酒,他肯定就會過來陪我的!如今就連我求他,他都不肯出來見我,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山哥是條好漢子,他不出來見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嘛!”弈也開始有點醉醺醺的了。
“這樣像個縮頭烏龜,算什麼男人!”
“放心,他今天一定會來看釋夜的!”弈低聲對花漫說道。
“我今天等了他一天了,都沒有看見他半個蹤影,他肯定是不會來的了……”花漫落寞地說道。
“噓……你跟我來……”弈拉著她的手,悄悄地離開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花漫問道。
“你跟我來就是了,你那麼凶,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你這樣鬼鬼祟祟地帶著我離開,就不怕你的小嬌妻知道了,會吃醋嗎?”
“她要是會吃醋,那我才高興呢!”
“切——少臭美了,我才不會看上你這個臭小子呢!門都沒有!”
“噓……”
弈把花漫帶到了釋夜墳墓旁邊的一個山坳處,這裏是他今天白天時無意中發現的,山坳外麵正好長滿了灌木叢,晚上躲在這裏,隻要不出聲,肯定沒人會發現。
“我們在這裏做什麼?”花漫悄悄地問道。
“守株待兔呀!”弈得意地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