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父親的請求(1 / 2)

輾轉一夜,焦慮難眠。

清晨,釋夜被一陣極舒服的花香惹醒,朦朦朧朧中,竟然神誌不清地追隨著這股奇怪的氣味尋去了。

剛踏出自己的房門,瑩靈便飄飛了過來,在她麵前閃爍遊離,似乎在提醒著什麼,她意識凜然一蕩,趕緊抓出自己腰間的驅毒香包塞到自己鼻前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完全清醒過來。幸好自己熟悉各類毒藥,隨身帶著自己研製的驅毒香包,真是好險!

她認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房中的香薰,然後再聞了聞空氣中飄來的香味,頓時明白了大半,知道了下毒之人並無惡意,於是她便裝著膽子尋著香味搜索過去了。

最後,她來到花序莊南區一座寧靜偏僻的院子裏。這院子似乎是一個祠堂,釋夜走進去一看,發現裏麵供奉著一座巨大的玉質雕像——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仔細一看,玉像竟與花漫極其相似。

玉像通體白如凝脂,晨光下透出一層溫潤的光澤,人物被雕刻得栩栩如生,就像花漫立在麵前似的,嬌嗔似真。

釋夜不得不訝異於花序莊的財力,如此完整大塊的白玉世間難尋,更何況是能夠如此完美地把一個人塑造在這樣一塊寶玉上的絕藝,實在是世間僅有呀!

薄煙氤氳,繞梁而上,青煙掠開,可看見玉像下立著一個銘牌,上麵字跡剛健地寫著:愛妻花緣詩之靈位。

玉像前氣定神閑地跪坐著一個穿著白色素衣的中年男人,釋夜漸漸走近,才發現那人正是花序莊的莊主花辯。

花辯感覺到有人過來了,仍然不慌不忙地拜著愛妻的靈位,然後才站起身來。

“釋夜姑娘來啦?”

聽花辯的口氣,似乎是早已料到她會過來,釋夜心想自己的推斷果然沒錯,那人針對自己下毒,就是為了將她引到這邊來。

盡管如此,釋夜還是假裝不知,彎身致歉道:“釋夜清晨散步,不小心闖入了這裏,冒昧打攪到莊主清淨了,請莊主原諒。”

“哪裏哪裏……不是姑娘的錯,是老夫故意引姑娘過來的,何來打攪?”

“哦?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會有一股誘人的花香讓我忍不住走到這邊來,此香有一種引人入勝的神奇效果,不知道可是混了醉仙蘭和鬧魚草兩樣植物?”

“姑娘好嗅覺!僅憑鼻子一聞,就能判斷出老夫的誘神香裏的兩樣關鍵成分,實在讓人敬佩!看來老夫沒有找錯人,來,請姑娘進來一邊喝茶一邊談。”

釋夜被花辯誇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便隨他一起進去了。但是她心裏十分疑惑,這花辯找自己會有何事呢?難道他也知道了自己與花遇簫相見的事?

內堂是一間長寬兩丈見方的房間,環壁通透,僅有六根巨大的紅色圓柱撐起,六麵垂掛著淡綠色的竹簾,素白色的紗帳被細心地挽在圓柱旁。

竹簾上掛滿了那個女人的畫像,喜怒哀樂,嬌羞嗔癡,一幅一個模樣,和玉像一樣,栩栩如生。畫像旁配有詩詞,正麵對著釋夜的畫像上畫著一個倚坐在窗前望月沉思的花緣詩,畫像旁詩道:月移花影襯良人,敢把冬雪換春風。字跡和靈牌上的一樣剛健蒼虯,顯然出自一人之手。

釋夜感覺畫和玉像也都出自一人之手,想必隻有最愛最了解這個女人的人才有這樣的能耐將她表現得如此生動盡致。

沒想到花序莊的主人、堂堂花葉族的第一大商人竟然是個多情種子,時隔多年依然深愛著亡妻,怪不得他一直未再娶。

內堂空蕩,僅中間擺著一張紫檀木桌,上擺一副茶具,旁擱一副七弦琴。花辯邀釋夜坐下,開始泡起茶來。

茶香四溢,味如蘭花。釋夜雙手接過花辯遞來的茶杯,淺淺一酌,發現那茶,聞起來似花,喝進去卻十分苦澀,然後苦盡甘來,讓人回味無窮。

“怎麼樣,這茶還合口味吧?”花辯看著釋夜皺起來的眉頭漸漸舒展,最後變為驚喜,微笑問道。

“香氣誘人,苦而後甘,就像一位華衣在外,麵冷心善的美女,讓人意猶未盡,回味無窮呀!”釋夜說出心裏的感受,不由得想起了花漫。花漫不是正如這茶嗎?美貌誘人,剛傲刺人,內心卻藏著許多許多東西待人挖掘。

“看來釋夜姑娘在鑒賞茗茶方麵也十分有品味呀。這是我夫人生前自己親手製作的一種茶,我給它取名叫蘭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