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鐵蛋娘心急如焚的等候在急救室外,鐵蛋娘時不時哭罵兩聲,罵謝雨涵毒心腸、沒良心,罵鐵蛋沒腦子,硬生生被人蒙騙、欺負了那麼多年。
鐵蛋始終不作聲,他的心思全在不省人事的爹身上,祈盼著他能醒過來,平安健康的活著。
對於鐵蛋來說,隻要一家人平安無事,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無論多大的矛盾,最終都會被親情化解。
鐵蛋不相信,十五、六年朝夕相處的感情,會被血緣打敗,事發之初,一時接受不了,這是人之常情,若是毫無反應,那倒反而不正常了。
自個兒的爹娘是個啥樣兒,鐵蛋最是了解,這麼多年來,他們一門心思為他和孩子們付出,為這個家操碎了心,可謂是嘔心瀝血,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婆媳關係緊張,是舉國上下的一大難題,並非僅僅存在於謝雨涵和鐵蛋娘之間,由此,鐵蛋公允的看待,兩位他生命中重要的女人的過錯,五五分作二,誰也別指責誰,都有欠妥當之處。
鐵蛋覺得,作為兒媳婦,理應讓著老人,但是,老人也不能倚老賣老,有恃無恐。
近些年來,鐵蛋一鼓作氣紮到事業中,對家裏花的心思少了,回想起來,自責不已,他在心中檢討,從此刻起,他一定要以家庭為重,用心維護好家庭的安定團結。
常言道,家和萬事興,家散了,守著再多的錢有什麼用?
嘎吱一聲,急救室的門開了,大夫走出來,取下口罩,喊道:“誰是病人家屬?”
鐵蛋攙扶著老娘,迎上前去,焦急的望著大夫,滿眼期待,大夫麵色嚴肅,道:“突發腦溢血,我已經盡力了,節哀!”
“不……大夫,您救救我爹,您再想想辦法……隻要我爹能活著,花多少錢都沒關係!”鐵蛋苦苦哀求,鐵蛋娘已然癱倒在地上,哭天搶地:“天啦……老頭子,你怎麼這麼狠心,丟下我就走了啊……我孤苦伶仃,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對不起,這不是錢的問題,我無回天之力!”大夫丟下話,返回急救室,鐵蛋愣怔在原地,傻了一般,不動彈,也哭不出聲。
不一會兒,急救室的門再次打開,蒙著白布單的擔架床被推出來,鐵蛋娘一骨碌爬起來,撲倒在鐵蛋爹身上痛哭流涕:“他爹,你帶我一起去吧……沒發活了,我沒法活了呀……”
“爹……”鐵蛋鬱結在胸腔中的悲痛,隨著聲嘶力竭的喊聲宣泄出來,淚水奔湧而出,泛濫成災:“爹啊,兒不孝,害了您……是我害了您啊……”
鐵蛋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奔跑著、呐喊著,追逐移動的擔架床:“讓我再看看我爹……讓我再好生看看他老人家……”
希望破滅了,鐵蛋猶如掏心剜肺一般疼痛,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他忽然記起了爹多年前對他說的話--天塌了有房子頂著,房頂塌了,有爹頂著,你甭怕,一門心思做你該做的事情!
……
劉方東親自帶隊監視顧遠山的行蹤,一路尾隨,發現他有逃跑出境的跡象,立即向卞舟山彙報。
卞舟山下命令:“拖住他,一定不能讓他出境,等候最新命令!”
“是,堅決執行命令!”劉方東忍不住加了一句話:“頭兒,這麼耗著不是個事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沒有一萬,也沒有萬一,劉方東,我警告你,若是鉤上的魚跑了,你就自動自覺回家種紅薯吧!”卞舟山氣急敗壞的一通牢騷,狠狠的掛了電話。
說實話,卞舟山又何嚐不是心急如焚,他想要逮捕顧遠山的心情,比劉方東還要迫切,怎奈法律不是兒戲,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並非他身穿警服,就能隨隨便便抓人。
正當卞舟山急得抓耳撓腮,想不出對策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一看是莊金海的號碼,高興得差點兒蹦到天花板上去。
卞舟山急匆匆接通電話,道:“老哥哥,終於盼到您了!”
“你立即趕往公安廳,麵見周廳長。”
“老領導啊,我們沒有時間了,顧遠山眼瞅著就要逃出境了,他一旦跨過國界線,一切就此前功盡棄了!”卞舟山語速極快,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
莊金海冰冷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那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去找周廳長!”
“好好好,我馬上去!”卞舟山感覺到轉機,掛了電話,跑向停車場,驅車直奔公安廳。
……
經過深思熟慮,顧遠山選定了逃跑,並且製定了逃跑路線,為保萬無一失,特意備了幾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