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了——爆炸了——”院子裏的呼喊聲傳至柱子的耳朵裏,他來不及多想,胡亂套上衣褲,跑了出去。
小翠套上睡衣,鑽進被窩裏生悶氣,對他來說,哪怕天塌了,也不關她的事,任何事,自然有男人頂著,她隻需要做好這個家裏唯一的女主人,享受生活便可。
躺在床上,小翠的內心擁堵不堪,即便她能容忍柱子跟她同床異夢,卻絕難接受他‘性無能’的事實,她搞不明白,柱子渾身上下,究竟還有什麼零件是壞的?腦子不靈光,‘小兄弟’不爭氣,說白了,就是兩個頭都廢了。
小翠不敢想象,天長日久,怎麼跟這樣一個男人一起生活一輩子?難道費盡心機嫁進豪門深宅,就是為了幾十年之後,立下一個貞節牌坊?她不知道,柱子是因為酒喝多了,加之第一次過於緊張,才導致不中用;還是,他本就有這樣的病根;倘若是後者,她想,她會在難熬的歲月中,徹底瘋掉。
新婚同房之後,竟然是完璧之身,說出去恐怕會被人笑掉大牙,小翠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胸中憋悶得難以形容,她唯有把自己的身體拋進衛生間,丟進浴缸裏,讓流動的水,衝刷掉內心的躁動。
……
爆炸起火,院子裏濃煙滾滾,柱子跟隨滅火人群,衝向火勢凶猛的地帶,混亂中,有人喊道:“少爺——你不能過去,那邊危險!”
柱子在人群中張望,焦急的問道:“我爸和二叔他們呢?”
“之前,先生他們在涼亭那邊飲酒,發生爆炸後,沒見到他們——”
“爆炸位置在哪裏?”柱子揪住一個拎著水桶匆匆趕路的夥計,那人答道:“少爺,爆炸有一處在涼亭附近,另一處在禮台附近——”
“有沒有人受傷?”柱子的思維異常清晰,他感覺這場爆炸絕不是意外,大有可能是人為。
“現場濃煙滾滾,什麼都看不清,還不知道傷亡情況,少爺,我得去救火了!”柱子叮囑道:“我去找我爸他們,有啥情況記得通知我!”
看著夥計跑入濃煙中,柱子捂著口鼻,拔腿狂奔,時不時鬆開手,喊道:“爸——二叔,爸——你們在哪兒?”
柱子跑到涼亭裏,發現夏津鍾趴在酒桌上,人事不省,其他人不知去向,他趕緊喊人將他抬回屋裏,自己順著池塘邊尋找,邊跑邊喊:“齊先生——爸爸,二叔——”
咕嘟——咕嘟——
柱子聽到池塘裏冒泡泡的聲音,他猛然轉身,看到池塘裏噴起兩股衝天水柱,直有二十來米高,兩個人影披著一身水珠,飄到他麵前,穩穩的落在地上。
柱子驚喜萬分,一手拽一個人,激動的說:“爸,齊先生,你們沒事兒,真是太好了!津鍾叔我喊人抬回屋裏了,我二叔人呢?”
“柱子,我在這兒呢——”柱子順著聲音看過去,紀閆坤正從池塘清洗用的爬梯往上爬,他哈哈大笑:“二叔,你咋不飛上來?”
“一邊去,竟敢笑話我!”紀閆坤著實有些不好意思,同跳入水中,大哥紀閆鑫和齊先生都能飛身上岸,而他卻得如蝸牛一般,一步一步往上爬;不言而喻,不得不承認,功夫不到家,跟他們不在一個層麵上。
柱子從武俠中找回了記憶,恢複記憶之後,他記得所有的人和事,且事事記憶猶新,仿佛都發生在昨天。
柱子記得,齊雲是他的老師,不光學文深,武藝還很高超,今日,他看到自己的父親也是功夫了得,內心崇拜又自豪。
紀閆鑫拍了拍柱子的肩膀:“你先回屋裏去,看著小翠,別出來!”
“不行,我得跟大夥兒一起救火,我是爺們兒!”柱子拍了拍胸脯,腰板挺得直直的,紀閆鑫疼愛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跟著二叔,別瞎跑!”
話音剛落,紀閆鑫和齊雲飛身躍過涼亭,飛奔前去查看火勢,柱子剛想效仿,跳下去,卻被紀閆坤一把揪住:“臭小子,你不要命啦?你以為就你這武俠裏看的三腳貓的功夫,能從這飛出去?”
柱子撓著腦袋:“對呀,我差點兒忘了,二叔,那你可以嗎?”
紀閆鑫明知柱子是在刁難他,拍了他的腦門兒一下,笑道:“飛不上來,飛下去還不簡單?甭小瞧你二叔,我還是有兩下子的,回頭給你露幾手!”
“行啊,若是我感覺二叔的功夫還行,那我就跟你學幾招,若是一般般,那我就跟我爸和齊先生學!”柱子嘿嘿一笑,紀閆坤佯裝吹胡子瞪眼:“臭小子,長大了,學會洗涮二叔了?”
“哪兒能啊——二叔,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們!”柱子拉住紀閆坤的胳臂,令紀閆坤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候,柱子闖禍,他們替他挨鞭子。
“還記得那一頓皮鞭嗎?”紀閆坤話,令柱子不由得哆嗦:“哎呀呀,別提啦,一輩子都忘不了,那頓皮鞭可是讓我好些日子起不了床,那時候,我對我爸那個恨呀——我最不樂意的就是他讓我喊他幹爹,不準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