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報警,我在這兒守著!”小夥子聽了父親的話,拔腿就跑,腳下的鵝卵石發出蹦跳的聲音,由近及遠,中年人離船幾米遠坐下,哆哆嗦嗦的掏出葉子煙,半晌打不著火。中年人眼含熱淚,心中淒然:本想打些魚,賣了給重病纏身的閨女治病,哪兒曾想,遇上這等倒黴事!
……
簡冰隨夏津鍾走進一間奢華的包間,紀閆鑫迎上前,還未開口,簡冰就麵帶驚喜,搶著捉住他的手,聲音哽咽:“大哥,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紀閆鑫注視著簡冰笑而不語,簡冰越過他的目光,看到紀閆坤立在身後,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旋即喊道:“坤哥也在這兒?太好了,兄弟們總算是團圓了!”
紀閆坤衝著簡冰淺笑:“我跟齊先生雲遊至L省,打探到大哥的消息,就一路找來了!”
簡冰把目光收回,停留在紀閆鑫的臉上:“大哥,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回金都,幹嘛要到L省來,你是怪罪兄弟我了麼?”
“來,坐著說話,多年不見了,今兒,咱兄弟四個好生喝一頓酒!”紀閆鑫親自扶簡冰坐下,桌子上擺滿了酒菜,菜色、種類遠勝於外麵那些酒店,簡冰不禁感歎:“大哥,這兒真是不錯啊!”
紀閆鑫微笑道:“覺得不錯就常來看看!”
“大哥,我這次來——”簡冰剛一開口,紀閆鑫抬手攔住了他的話:“今兒隻喝酒,旁話不談!”
夏津鍾已經給四個玻璃杯子裏倒滿了酒,紀閆鑫端了一杯放在簡冰麵前,簡冰連忙道謝:“謝謝大哥!”
“自家兄弟,客氣啥勁兒?”紀閆鑫麵色溫和,轉頭麵向夏津鍾:“津鍾,簡冰帶來的兄弟安排好了沒?”
“大哥請放心,簡老大的弟兄們在一樓餐廳用餐,都安排好了!”夏津鍾看了簡冰一眼,分別把酒端到紀閆鑫和紀閆坤的麵前。
聽著夏津鍾一口一個‘簡老大’的稱呼,簡冰內心忐忑不安,偷偷的瞄了紀閆鑫一眼,見他若無其事,心中越發發毛,直視夏津鍾:“津鍾,你別一口一個‘簡老大’,你莫要忘了,咱們的老大是大哥紀閆鑫,你這不是折煞我嘛?”
“當了名副其實的老大,還怕人喊?”夏津鍾臉上掠過一絲不快,簡冰惶惑的望著紀閆鑫:“大哥,你看,我這‘篡位’的罵名背上了!我冤枉啊——大哥,我也是剛曉得你在L省,這不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我這次來,就是請大哥回金都,主持大局,幫中不能一日無首!”
紀閆鑫突然沉下臉,厲聲道:“都是自家兄弟,哪兒來那麼些亂七八糟的閑話?老大就是老大,名正言順,有什麼懼怕的——津鍾,簡冰這老大的位置理所應當,你有何不服?”
“大哥——我——”夏津鍾滿腹委屈,哪兒是自己不服,他之所以扼製不住針對簡冰,隻不過是替大哥紀閆鑫鳴不平,反倒被數落。
紀閆鑫拍了拍簡冰的肩膀,笑道:“不要跟自家兄弟一般見識,你好生當你的老大,金都,我是斷然不會回去了,如今,我這兒挺好,修身養性,平平安安過後半輩子,江湖中事,與我再無關聯!”
“大哥,你怎能退隱?”簡冰打死也不相信,紀閆鑫能夠金盆洗手,真正的做到對江湖中的事不聞不問,心想:你這話誑三歲娃兒還差不多,要我相信,門兒都沒有!
“行啦,都不說了,隻喝酒,旁話不談!”紀閆鑫端起酒杯,四人碰杯共飲,紀閆坤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他的目光時不時落在簡冰身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紀閆鑫不由得憶起多年前的一天夜裏,兄弟四人在黑雕幫舊址圍桌喝酒,相聊甚歡,時過境遷,已是物是人非。
既然紀閆鑫一再固辭,簡冰心裏的石頭落地,雖說明知他會拒絕,但,若是他不推辭,還真沒有想好對策。簡冰心想:也罷,我做了該做的事情,日後是兄弟,還是仇人,那就得看事態的發展了,相安無事最好,倘若真的兵刃相見,也不會再念及兄弟情義!
紀閆坤提起杯子:“簡冰,兄弟一場,我敬你一杯,祝你在江湖上固若金湯!”
“坤哥,莫非,你也要跟著大哥退隱?”簡冰明知紀閆坤與紀閆鑫穿連襠褲,斷然不會分開,卻還是明知故問,雖說言多必失,可,在對方的話中,往往也能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簡冰,你問這話不是多此一舉麼?大哥已然在安排我的婚事,日後啊,我就過婆娘、娃兒、熱炕頭的日子,甭提有多愜意了!”紀閆坤哈哈笑,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時間,簡冰產生了錯覺,似乎這些人真的遠離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