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牛’被‘瘦牛’硬生生遛了近一個小時,體力消耗極大,奔跑不如先前有力,張著大嘴,吸著灰塵,哈哧哈哧喘著大氣,怒目圓睜,眼白血紅血紅的,很是瘮人。
‘瘦牛’這時候不再心慈手軟,哞哞叫著微低腦袋,牛角尖對著對手,四蹄跺得震山響,踏起濃濃得煙霧,朝著‘肥牛’衝過去。
哞——哞——
‘肥牛’聲聲慘叫,它的身體已經被‘瘦牛’尖銳的牛角戳中,而它除了退讓,已無反抗之力。
‘瘦牛’的力度很大,牛角紮進‘肥牛’的身體之後,慣性推著‘肥牛’的身體朝前跑了幾步,使得牛角又深入紮了幾分,待它後退拔出牛角,‘肥牛’的肚皮上出現兩個大窟窿,腸腸肚肚跟著噴湧而出的鮮血流了一地。
‘肥牛’的身體搖搖晃晃,兩條後退屈膝跪在地上,倔強的用兩條前腿支撐著身體,不肯倒下去。
哞——哞——
‘瘦牛’衝著‘肥牛’叫了兩聲,仿佛在威風凜凜的說:“你服軟了吧,老子可以不再進攻,饒你一命!”
哞——哞——
“士可殺不可辱,老子今天敗在你手上,認了,要殺要剮隨你,不就一條命嘛!”叫聲悲壯,‘肥牛’不肯屈服,昂著頭,視死如歸的瞪著‘瘦牛’。
‘瘦牛’也不跟‘肥牛’一般見識,圍著它哞哞叫著轉了兩圈,仿佛在說:“老子今天不要你的性命,反正你也跟我搶不了‘婆娘’了,若是你有命活下來,把傷養好,老子隨時等著你來報仇!”
‘瘦牛’踏蹄狂奔,去追趕牛群,‘肥牛’衝著塵土飛濺的方向聲聲嘶叫,內心悲戚、且不甘。
紀閆鑫借用震天響的牛蹄聲,以及久散不盡的塵霧的掩飾,抓住蔓藤飛了出去,落在離‘肥牛’不遠的草地上,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一翻身爬起來直撲‘肥牛’的脊背,順利的跨在牛背上,還沒等‘肥牛’反應過來,用粗壯結實的蔓藤,緊緊的纏在它的脖子上。
‘肥牛’扭頭想用牛角反抗,稍一動彈,蔓藤就越纏越緊。憤怒之下,‘肥牛’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紀閆鑫險些從牛背上跌落下來。
紀閆鑫一手一支,從肩上的竹筒裏抽出竹箭,用力戳進‘肥牛’的兩條前腿裏。
撲通一聲,‘肥牛’跪倒在地上,紀閆鑫從牛背上跳下來,朝著林子裏狂奔,將蔓藤快速往回拽。
‘肥牛’鼓著死魚眼睛斷了氣,身體在草地上匍匐前進,一點點兒升上空中,紀閆鑫全身淌著大汗,手腳麻利的將藤條牢牢的固定在其他樹上。
牛蹄聲遠去,塵霧散盡,碩大的牛身赫然懸掛在半空中,紀閆鑫騎在一棵高大的樹上,藏身於繁茂的枝葉中,窺視著地麵上的一草一木、一物的一舉一動。
紀閆鑫心想:好戲還在後頭,老子搶先一步掠奪了獵物,指不定惹來多少猛獸的仇視,要把這大家夥弄回洞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此刻,萬不可掉以輕心,稍有疏忽,就會命喪黃泉——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傳來獅吼,那聲音震耳欲聾,由遠及近。紀閆鑫放眼望去,一頭長毛雄獅聞著血腥味奔騰而來,圍著‘肥牛’受傷的第一現場小跑一圈,沿著血痕追逐過來。
雄獅仰頭望著懸在空中的‘肥牛’屍體,狂躁的怒吼,時不時張開血盆大口,縱身躍起,卻是夠不到。
折騰來折騰去,雄獅暴跳如雷,除了吼叫,借以泄憤,卻別無他法;最後,隻得沮喪的離開,去尋找別的獵物。
紀閆鑫在樹杈上得意的竊笑,有什麼比愚弄山大王更有樂趣?
獅吼剛過,伴隨著虎嘯聲聲,一大一小兩頭老虎跑到樹底下,看上去是一對母子。紀閆鑫心想:老虎會咋樣?是不是也會像雄獅一樣,望梅止渴半晌,灰溜溜的跑開?
隻見母虎仰頭望著‘肥牛’屍體,圍著樹繞了一圈,小老虎跟在其後,也繞了一圈。母虎長嘯兩聲,飛身奔跑出林子,小老虎緊跟著揚爪狂奔。
轉瞬間,兩頭老虎遠去,成為若隱若現的兩個小點。
紀閆鑫飛身上了掛著‘肥牛’屍體的樹,用蔓藤套住牛腿,掏出短刀,費力的在空中一點一點將牛腿肢解下來。
而後,紀閆鑫又從頸脖處劃開牛皮,從中割下最好的牛肉,用藤條穿起來,橫跨在肩上。
紀閆鑫望著剩下的失去四肢的‘肥牛’身體,深感可惜,但是,苦於無法將這龐然大物運回山洞,也隻有忍痛丟棄。
身上掛著四隻牛腿,還有一塊很大的牛肉,紀閆鑫朝山洞趕回去,身負重物,行動緩慢,他必須趕在天黑之前回到山洞裏。
……
夏津鍾在山洞裏望眼欲穿,口渴難耐,卻又心有餘悸,不敢擅自入老林,隻得把竹筍烤熟,吃了補充一點兒水分。
眼瞅著太陽一點一點往西走,夏津鍾的心中驚慌不安,不知道紀閆鑫是否平安無事,今夜是否能夠回到山洞裏來,如若他回不來,自己該咋辦。難道說,一直在這裏坐以待斃,不這樣,又該如何?獨自穿越老林,夏津鍾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