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閆坤看了看睡得沉沉的華子,衝著齊雲說:“讓他好好的睡,先生,咱倆今兒喝個痛快!”
“嘿嘿,咱們可得學會儲糧過冬,可不能圖了一時痛快!”齊雲笑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先生是個灑脫之人,又怎會被後顧之憂牽絆?”紀閆坤淺笑著望著齊雲,齊雲笑道:“老弟還真是了解齊某,罷了,既然開局了,那就喝個痛快,咱們能走到今天,實屬奇跡——想必,還能創造更大的奇跡!”
“還是先生豁達,幸虧有你相伴,不然,我難保不會像華子一樣脆弱!”紀閆坤有感而發,慶幸與齊雲在一起,他這半生,隻信服兩個人,一個是大哥紀閆鑫,另一個就是齊雲,但凡有他們任何一個人在,他的心裏都會很踏實,無論遇到啥難事,身處啥環境中,都不會恐慌。
“阿坤,這沒啥,你以為我和你大哥就沒有害怕的時候?隻不過,我們羞於在你們麵前表露出來罷了,但凡是一個有血有肉、有生命的人,就不光有七情六欲,同時還會有懼怕和顧慮——”齊雲喝著酒,苦澀的笑了笑。
齊雲心想:老弟啊,你隻看到了我平靜的外表,又哪兒有機會看到我心深處——我也有軟肋啊,我的軟肋,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齊宏,我無時無刻不在擔憂著他的死活,擔憂著他的未來——這小子將來是個禍害,可是,作為父親,我沒有半點辦法製止他——
齊雲是一個研究過易經之人,他可以大體推測一個人的命運,齊宏剛出生不久,擔心叔叔肖旺尋上門來報仇,他就替兒子推算過命運,得到的結論是他能夠順順利利的長大成人,他才放心。
得知齊宏被雪狼穀的人擄走的消息之後,齊雲又給齊宏推了一卦,顯示他還活著,將來不缺榮華富貴,卻一生作惡多端。他的心中萬般憂心,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永恒不變的惡人的結局。
齊雲思量著娟兒和柱子還活著,但是,他未曾給他們推過卦,命越算越薄,沒有經得紀閆鑫的允許,他是不會違背原則,私下裏給他們算命的。
單從麵相上來看,娟兒和柱子都是一生坎坷,多災多難之人——
“先生,你在想啥?如此入神!”紀閆坤注視著愣神的齊雲,疑惑的問道。
齊雲收回思緒,應變自如的說:“我在想回去的路——”
“先生不妨說來聽聽,咱們商量一下?”紀閆坤想要借用語言,改善內心的沉悶,光喝酒,不說話,很不是滋味。
“行啊,我也正琢磨著,也該商量商量了,不然,到了可以走的時候,大家還沒有任何準備。”齊雲深表讚同,提前謀劃,有備無患。
“先生認為我們該從哪裏著手準備?”紀閆坤詢問道。
“原本,咱們曾商量著把大米煮成飯團帶走,目前看來,是無法完成了。”齊雲的一席話令紀閆坤感到疑惑,心想,咋就無法完成了呢?
齊雲看到紀閆坤疑惑的表情,心知他弄不明白,解釋道:“我很擔心這裏的水質出了問題,已經不能飲用,貿然飲用,恐怕輕則中毒,重則身亡——”
“哦,有這麼可怕?”紀閆坤瞪大了眼睛,深覺大千世界,萬事萬物太玄妙了,前一刻還幹幹淨淨、安安全全的東西,轉瞬間有可能就成了毒藥。
齊雲說:“地震本是地球各板塊擠壓,地殼活動密集導致,山洪暴發,從裂開的岩石縫兒裏穿梭而過,許多有害物質彙聚其中,原本幹淨的飲用水受到了汙染,再加上腐屍眾多,水源變質,因此不能飲用。”
“先生,照你這麼說,沒有水,咱們又當如何,怎能走得出去?”紀閆坤憂慮的望著齊雲,深覺被逼上了梁山,就如華子說的,橫豎是死。
“不可心急,咱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既然老天爺開了一扇通往世間的門,就一定有供咱們活著的路!”齊雲信心滿滿的喝了一口酒。
縱然是齊雲如此說,卻也無法打消紀閆坤心中的顧慮,最可怕的不是麵對困境,而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應對的法子。
“阿坤,咱們走的時候,不能帶太多吃的,應該輕裝上陣,保存體力;但是,這樣一來,咱們又將會麵臨饑寒交迫,如今已經入秋了,天氣會越來越冷,誰也說不準這條路究竟有多長,得走多久——”齊雲一點一點的倒出了目前麵臨的困難。
紀閆坤歎了一口氣,問道:“先生,依你看,得花費多長時間?”
“短則三、五月,長則一年半載——再長——就說不準了!我曾經在山裏走了一年多,才走出去——”齊雲的話令紀閆坤的心涼了半截子,他了解,齊雲並非危言聳聽。
“你也不要太憂心,容我再想想,再想想——”齊雲安慰著紀閆坤,腦子快速的運轉著。
齊雲和紀閆坤,誰都沒有發現華子醒來了,掛著淚珠子,聽著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