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閆鑫詭秘的一笑,鑽進車裏,揚長而去,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所謂炸彈,不過是拍電影時用的道具,並沒有任何威力。
在紀閆鑫看來,有的人該殺,有的人則罪不當死。說白了,這些人也隻是賣命的小嘍囉,用性命做賭本,賺一點蠅頭小利罷了。他們的老大,壓根兒不會把他們的性命當一回事兒。
紀閆鑫發現自己這幾年改變了許多,非迫不得已,他不願意領著自己的弟兄們打打殺殺,能避免血洗江湖則避免,實在避不過去了,他也絕非孬種。
……
金毛派喜子去打探一下火狼等人的動靜,到了之前安排他們安營紮寨的地方,卻發現,早已是人去樓空,院子裏一地大刀,停車場三輛卡車齊刷刷的停在那裏,格外醒目。
喜子大驚失色,摸不清楚狀況,又急急忙忙趕到特意給五大金剛準備的別院,依舊是蹤跡全無。
喜子驚慌失措的趕回去給金毛報信,聽說雪狼穀的人一夜間不見了蹤影,金毛絕望的倒在沙發上,哭喊道:“雪狼穀也有失信於人的時候啊——”
看著金毛的模樣,喜子如熱鍋上的螞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團團轉。他覺得對不住金毛,救兵是搬來了,可是,這唱的是哪一出,還沒出手就潰兵而逃。
突然,金毛哈哈大笑,繼而又哭喊道:“真是天要我亡啊!”
“大哥,你別太難過,我們再想辦法!”喜子勸慰道。
“再想辦法?說得輕巧,雪狼穀都撒手不管了,還有誰敢趟這渾水!”金毛瞪著三角眼,卻無半點光澤。
喜子無言以對,隻好禁聲不語。
“喜子,你打探到馬栓兒的消息了沒?”金毛的眼睛裏燃起一絲希望。
“還沒有。”喜子垂下頭,無顏麵對金毛。
“得快啊!什麼都是一問三不知,這不等於是吃飽等死嘛?實在不行,跟馬栓兒求和,興許還能保一條性命!”金毛如今已經別無他法,他想過抬腿跑人,卻不敢輕舉妄動,怕走出這個院子,就立即喪命,還提什麼遠走高飛。
“明白了,大哥!我這就抓緊去辦。”喜子嘴上滿口答應,心中卻全無頭緒。
“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金毛擺擺手,一臉痛苦不安的表情。
……
火狼和金狼把簡冰的車開到郊外的一個廢棄院子,窩在車裏打了一個盹兒,養精蓄銳。
醒來之後,兩人攤開木狼畫的地形草圖研究了許久,低聲交流,金狼頻頻點頭。
火狼收起草圖,揣進皮褂子裏,說:“走,去弄點兒吃的,人是鐵飯是鋼,天塌下來也不能餓肚皮!”
“就是,寧可脹死,也絕不當餓死鬼!咱們哥兒倆喝兩杯?”金狼附和道。
“喝酒歸喝酒,得悠著點兒,咱們肩上的擔子沉啊!”火狼的目光冷峻,經曆了這場慘敗的浩劫,他的心目中又增添了許多別樣的感觸和認識。
土狼的突然離世,火狼認為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知錯必改,他隻能把悲痛深深的埋葬在心裏,化為無限的力量。
火狼相信,土狼在天有靈,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思。
金狼看著火狼沉思的模樣,深知他一定又是想起了土狼的慘死,隨即也沉默了。
兩個人隨便找了一家不起眼的路邊小餐館,走了進去。餐館裏光線陰暗,冷冷清清,正合火狼的心意。
火狼把菜單丟到金狼麵前,說:“可勁兒點,咱哥兒倆今兒吃一頓好的!哥哥我請!”
金狼分明聽出了火狼的弦外之音,似乎是吃了這一頓,指不定還有沒有下頓。
點了一堆菜之後,金狼擱下菜單,意味深長的注視著火狼,二人久久相視無語。
在此之前,金狼的心中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擔憂,根本不會有提著刀出去,是否還能回來的顧慮,此刻,卻有了命運無法掌控的惶恐。
金狼覺得:從出道以來到現在,的確太過順利,自己搞不定的事情,還有火狼和其他兄弟搭手,如今呢?初入金都江湖,就差一點被深不見底的江湖水淹死,向來唯我獨尊的雪狼穀門下弟子,卻不得不服軟!
兄弟相對暢飲,把酒言歡,本該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可是,酒菜上齊了之後,火狼和金狼頻繁幹杯,品嚐到的卻是苦澀。
大口的喝著酒,大口往嘴裏塞菜,火狼和金狼的嘴裏卻無滋無味,心裏百味齊全,本該是五兄弟高高興興的聚在一起喝慶功酒,卻演變成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哀思酒——
火狼並不能準確的猜測到,大哥雪狼在聽到慘敗的消息之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又會采取什麼樣的應對行動,一切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