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是一個嘴嚴的人!”娟兒平靜的說。
她的內心深處,遠不如表麵平靜,甚至有些忐忑不安,心中懷揣仇恨,眼瞅著一家團圓,將來的路怎麼走,還真是個未知數,總不能自私的擱下恩怨,過過自個兒的小日子吧?楊智建豈不是白白犧牲了?再則,難道說讓顧遠山那個畜生逍遙法外,繼續禍害別人?還有鐵蛋和謝雨涵,這是柱子平安無事,若是有事呢,他們同樣是仇人!時隔幾年,馬栓兒變成了紀閆鑫,光聽名字,就覺著陌生,他變了麼——
想到這些,娟兒的心裏亂糟糟的,七上八下,沒著沒落,即便這樣,衝著柱子,她也不得不來見他們——
……
顧遠山把任務交給劉凱明,劉凱明輾轉聯係到龍池鎮派出所,得到的消息是人報案人撤案,人已經放了。
聽到劉凱明的電話彙報,顧遠山氣急敗壞的打電話給金毛,電話一接通,他就劈頭蓋臉的怒罵:“金毛,我說你小子是拿我開涮呢?”
“哥,這又是哪兒跟哪兒?”金毛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窩在家裏,又哪兒開罪了這尊菩薩。
“人都出來了,你還讓老子活動個啥?閑出屎來了?”顧遠山狠狠地摔了電話。
電話那端,金毛握著聽筒發愣,心裏尋思著:放了?怎麼會?這究竟是咋回事……
他立即差人去找駱桓,得到了回複卻是駱桓不在,其他人的確回來了。
這麼一來,金毛的心裏就不踏實了,駱桓這人來頭不小,居然背著他把一切都擺平了,還不露聲色。
於是,他又差人把華子叫了來,麵對金毛詢問駱桓的行蹤,華子對答如流,說:“駱桓哥說大哥交代的任務還沒完成,喜子哥又住院了,所以,他得獨自去完成!”
說到任務,金毛這才想起來,之前安排駱桓和喜子去尋找玉麟王,時間到了,任務卻還沒完成,他明知故問:“他說沒說是什麼任務?”
“我問來著,還說一起去幫忙。駱桓哥沒說,也不許我跟去,隻交代我把弟兄們看好了!”華子疑惑的望著金毛。
“沒事了,你回去吧。”聽了華子的回答,金毛心裏踏實多了,看來,駱桓不光做事耿直,口風也很緊,的確是難得的人才。
既然他有心去完成尋找玉麟王的任務,那麼,不妨多給他一點時間,搞不好真能如了顧遠山的心願。金毛放下心來,隻管高枕無憂的等待他的好消息。
……
“報告!”執勤哨兵在門口喊道。
“什麼事?”紀閆坤開門問道。
“簡冰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女人。”
“哪兒呢?”
“那兒——”順著哨兵的手看去,紀閆坤慌了神,第一次大驚失色的喊道:“大哥——大哥——快來看——”
聽到紀閆坤驚慌失措的叫聲,紀閆鑫、楊智建和齊雲一道迅速跑到門邊,一行人接二連三跨出門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
紀閆鑫和楊智建不約而同朝前走去,紀閆坤心裏直打鼓:大哥看到大嫂激動、反常是應該的,楊智建跟著起什麼哄?
齊雲不明所以,但他能猜測到,這個女人與紀閆鑫的關係非比尋常。
娟兒抹了一把汗,抬頭,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闖入她的眼簾,前麵那個男人是個陌生人,似乎又有幾分熟悉;當她看清楚後麵那個男人的臉龐時,整個人驚呆了,他——竟然是自己誤以為葬身火海的楊智建。
娟兒頭腦發昏,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世界之小,竟然讓她在這裏將要麵對兩個她的生命中重要的男人,這究竟該高興,還是該悲哀?真是造化弄人!
雖然已經看清楚了人,在心裏打了預防針,走近了之後,娟兒對紀閆鑫視若無睹,麵對楊智建的時候,還是脫口而出喊出了他的名字。
紀閆鑫呆呆的站在那裏,心中落寞,自己朝思暮想心愛的女人,麵對他的時候,卻喊出了別的男人的名字。他從楊智建看娟兒的眼神中,看到了複雜的內容。他的心開始撕裂樣疼痛,莫名的有些嫉妒。
“娟兒——”紀閆鑫輕聲呼喚著娟兒的名字,眼裏掩飾不住痛苦。
聽到他的聲音,娟兒的身體為之一顫,淚水滾落下來,是的,這是馬栓兒的聲音,久違的聲音,是他在人世間留給她最後的記憶。
娟兒的嘴唇一張一合,反複數次,終是沒有發出聲音。她不知道,究竟該喊他馬栓兒,還是紀閆鑫。
“媽——媽媽——”柱子不知被誰從屋裏拖出來,正揮灑著淚水,朝娟兒直奔而來。
“柱子——我的柱子——”娟兒的情感終於找到了釋放的出口,她呼喊著柱子的名字,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