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過於明顯的安排,引起齊雲的猜忌,節外生枝,打破全盤計劃,紀閆坤開車,齊雲坐副駕駛座,紀閆鑫陪著兩個孩子坐在後排,由於柱子排斥與紀閆鑫鄰座,恰到好處的將齊宏夾在兩人之間。
這樣一來,紀閆鑫、紀閆坤能夠極好的預防、控製齊雲,齊宏難以脫身,齊雲自然不會鋌而走險。
紀閆鑫心裏微微一笑,心想著還得感謝調皮搗蛋的兒子,不經意就化解了難題。
若是齊宏坐門邊,柱子毫無疑問會坐中間,齊雲有心帶著兒子逃離的話,隻要兩人同時跳車,就會分散了他們的力量,他無法估量,他和阿坤與齊雲單打獨鬥的話,是否有勝出的把握,看來有點兒懸。
上了車,齊雲的心反倒平靜下來,車一啟動,他就悠然自得的閉目養神。對於他來說,不會去做明知不可為的事情。
紀閆坤聚精會神的開車,今日非比尋常,車上不光坐了老大,還坐著老大視如生命的兒子。
紀閆鑫目視前方,映入眼簾的實則是齊雲銀白的後腦勺,看得他的眼睛充滿倦意,不時扭頭看看窗外的景致,緩解疲勞。柱子和齊宏上山後都是第一次下山,興奮不已,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嬉笑。
後麵還有三輛車,滿滿當當擠了三十幾號人。
四輛車組成一個小車隊,朝山下駛去,路上騰起濃濃的塵霧,進入市區,四輛車自然而然拉開了距離,朝著龍池鎮進軍。
傍晚時分,進入L省境內,停下吃飯,幾輛車上的人裝作互不相識,各自圍坐在一起,悶頭吃飯,人人滴酒不沾。柱子和齊宏草草塞飽肚皮,在飯店門口打鬧。
與此同時,金毛也率領弟兄們浩浩蕩蕩的出發了,聲勢浩大,足有七八輛車,車的後備箱裏滿滿的裝著從齊雲店裏掠奪回來的玉器。他誌得意滿,心想著在玉石節亮出這些寶貝,好好的威風一把,再拉著銀子滿載而歸。
一想起這些,金毛就止不住樂,他的表情在倒車鏡中被喜子和駱桓一覽無遺,兩個人都覺得他今天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這輛車是金毛的專屬座駕,喜子開車,駱桓坐在副駕駛座充當保鏢,金毛則坐在後排,一上車,他就習慣性鎖死了兩側的門鎖。人在江湖走,哪兒有不挨刀的道理,久而久之就養成了謹小慎微的性格,他當然懼怕賺了錢,還沒來得及享受,就死於亂刀之下。
這些年來,想要他金毛性命的人,豈止是一兩個、三五個,怕是數也數不過來。
汽車在路上飛馳,前有車開道,後有車斷後,金毛的座駕駛於中間,可謂是百無一失。他悠然自得的東想西想,沒來由的想起了尚在獄中服刑的老二——黃廣宣,頓覺晦氣。他呸呸呸連吐幾口吐沫,一臉不痛快,心想:他媽的,早不想起你,晚不想起你,偏偏出門時候想起你這瘟神!
他越是不願意去想,老二的臉在他的腦子裏越是清晰,不由自主的又開始想:這小子進去該有一年多了吧?怕是該出來了,這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忙乎些啥,竟然讓這小子多活了那麼久,恐怕得抓緊時間先下手為強,以絕後患!
金毛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機,他的一舉一動被駱桓盡收眼底。
……
吃罷飯,紀閆鑫要了一壺好茶,與齊雲以茶作樂,實際上,他是在拖延時間,縮短與金毛的距離。以他對金毛的了解,他定是太陽不落山不動身,那家夥本就是火不燒到屁股不挪窩的人。
天已漸黑,齊雲望了望天色,說道:“看樣子要下大雨了,先生,我們還是早些趕路吧?”
“好。”紀閆鑫起身整理一下衣服,闊步向大門走去,齊雲和紀閆坤緊跟其後。
走到車旁,紀閆坤招呼兩個還在瘋跑的小子上車,其他三輛車已經陸續上路。
路上車水馬龍,車速很慢,原本兩小時的車程,卻耗費了足足五個小時,抵達龍池鎮之後,入住酒店,齊雲感覺費解,按理說酒店應該人滿為患,不可能還有房間供幾十個人入住,轉而一想,定是要有人安排好了一切。
這些年,除了與阿坤曾共居一室,還不曾與人同住過,紀閆鑫自然得獨處一室,為了表示對齊雲的尊重,也為他安排了單間,柱子和齊宏像是穿了連襠褲,分也分不開,他倆同住,紀閆坤單下了,也隻好開了單間。
夜已深,加上車馬勞頓,安排好住宿之後,各自回屋洗漱準備休息。
叮鈴鈴——叮鈴鈴——
紀閆鑫剛剛靠在床頭點燃一支煙,電話鈴響了,他順手接起電話,聽筒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先生,需要按摩嗎?”
他愣了一下,這女人的聲音,竟然有幾分熟悉,且帶著一絲鄉音,他剛想回話,對方見他久久不語,已經掛斷了電話。
紀閆鑫越想越覺得那像是娟兒的聲音,這樣一想,他再無睡意,一直期待著電話鈴聲再次想起,苦苦等了一夜,卻是毫無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