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閆坤果斷的指揮大家撤離,他們剛剛撤到先前的主洞裏,忽然聽到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啊——啊——”
啊——啊——
洞裏回音朝他們的耳膜衝過來,莫名的驚恐襲上心頭,使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都懸在喉嚨眼兒,隨時都有可能蹦出來。
即便是紀閆坤這種見多識廣、殺人無數的人,此刻,內心也是焦躁不安。已經有膽兒小一些的人撒腿往回跑,紀閆坤站在原地,豎起耳朵傾聽,回音之後,山洞裏恢複了死寂,偶有滴答、滴答的滴水聲。
他清楚,這個人,已經命喪黃泉,隻不知,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發出了如此慘烈的叫聲。
他舉著火把,快步朝出口走去。作為他來說,是領導弟兄們的人,不可能跟他們一樣,抱頭鼠竄;任何緊急情況下,他都得沉住氣,保持威嚴;但,隻有他知道自己內心的恐懼,仿佛腳下生風,步子如流星。
出了洞口,並非就代表安全,他指揮著弟兄們撤離,而他,依舊在最後壓陣。
回到崖頂,弟兄們個個灰頭土臉,恐懼尚未散盡,卻沒有人敢吐露半個字,因為坤哥已經對他們封了口,下令不能吐露半個字。
心中恐懼難耐,卻不能一吐為快,是一種非人的煎熬。
崖頂的弟兄們看到他們的神情,異常詫異,卻沒有人敢詢問半個字。
紀閆坤黑著臉領大家回去,一路上,他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大哥——紀閆鑫?說,務必會把柱子和齊宏扯出來;不說,畢竟出了人命,瞞不過去。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以大局為重,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向大哥彙報清楚。縱使,所有的人都會受到懲罰,也必須這樣做。
回去之後,那幾個受到驚嚇的弟兄,驚魂未定的鑽進被窩,把自己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篩糠一樣抖動的被子,惹來不少疑惑的目光和猜測。
紀閆坤徑直走進紀閆鑫的屋子,忘了敲門。
紀閆鑫抬眼看了看他,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心中升起一團疑雲,心想著,是不是簡冰那邊出了什麼事?
“大哥,我有事要對你坦白——”紀閆坤麵色凝重的說道。
“說。”紀閆鑫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
“我們有個弟兄沒了,死在了後山峽穀底部的山洞裏,我沒能把他的屍首找回來。”紀閆坤感覺到很內疚,每一個弟兄,在他的心中,都親如手足。
啪——
“你們在搞什麼?夏津鍾還幫你打掩護,連他也學會撒謊了!”紀閆鑫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怒罵道。
“大哥,都是我管教無方,你就懲罰我吧,我甘願受罰!”紀閆坤認錯,把責任都往自個兒頭上攬。
“你還記得我們曆盡千辛萬苦回來,是為了什麼嗎?仗還沒打,就先折了兵,這還了得!”紀閆鑫氣急敗壞的朝外麵喊道:“去把夏津鍾給我叫來。”
屋外站崗的人聽到屋裏的響動,早已聚精會神,這會兒,撒腿就跑,拉著夏津鍾就往回跑。
夏津鍾被他搞得雲裏霧裏,問道:“風風火火的,這是咋啦?”
“津鍾哥,我也不知道啊,大哥發火了,找你呢,坤哥也在裏麵挨訓呢!”
“坤哥?”夏津鍾的心中有數了,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事情敗露了。
夏津鍾敲門進去,就遇到了紀閆鑫如劍一般鋒利的目光,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快步上前,立在紀閆坤的旁邊,等著受罰。
“反了天了,看來,你們真是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了!”紀閆鑫來回踱步,目光的劍鋒在他們的身上刺來刺去。
兩個人立得端端正正,不敢有絲毫懈怠。
“你們誰來說事情經過?不準有一絲謊言!”
“我。”
“我說!”
兩個人異口同聲,搶著回答。
紀閆鑫麵露慍色,說道:“心還挺齊?行啊,我就成全你們!一個一個說,誰先來?”
兩個人都保持沉默,無人再搶答。
紀閆鑫的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心想著:還挺有默契!
他怒目而視,瞪著紀閆坤,說道:“你是他們的老大,你來說。”
紀閆坤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能有一絲一毫隱瞞,否則,全體人員都得跟著遭殃。這幾年,大哥的脾性時好時壞,讓人捉摸不透。
他講述完整個事情的經過,屏住呼吸,等候發落。
隻見紀閆鑫眉頭深鎖,片刻,他大聲喝道:“去把柱子那小東西給我揪來!”
紀閆坤和夏津鍾麵麵相覷,心中不安,他們受罰沒關係,撐得住,可,柱子還是個孩子,大哥會怎樣懲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