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一看到齊宏,就像看到失而複得的寶貝,兩個人抱作一團,悲喜交加。
一時間,兩個人的驚恐、後怕,交織在一起,難以分辨。
夏津鍾看了看他們,搖搖頭走了。孩子們的世界,還是留給他們自己。
倒地的門已經被修好了,紀閆坤在出發前就吩咐了,一定要趕在大哥看到前修好,否則,絕不輕饒。兩個人扛了工具來,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柱子掩上門,拉著齊宏朝被窩裏鑽,齊宏卻站在床前不動彈。
柱子問道:“你咋啦?不困?”
齊宏尷尬的指一指印著尿漬的褲子,柱子這才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他指著他大笑道:“你——”
他這麼一笑,齊宏越發不好意思了,心裏也憋悶,沒好氣的說:“你去試試,掛在半空中一夜,搞不好,你還不如我呢,說不定屎尿糊了一屁股!”
柱子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從床上跳下來,套上外衣,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條長一些的褲子,拉著齊宏朝門外跑。
他張羅著打來熱水,齊宏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澡,熱水淋到他破皮的皮膚上,痛得他直咧嘴。
柱子在外麵等候,看到齊宏出來,總感覺看著他別扭,不知哪兒不得勁。從頭到腳打量他,這才發現他腿上的褲子短了一大截,白白的腿肚子露出大半截。
他拍著手,笑得前仰後合,齊宏看著自己奇怪的模樣,也跟著傻笑。
紀閆鑫站在遠處看著他們,臉上也掠過一絲笑意,很快又恢複冷冷的麵孔。
柱子一抬頭,發現幹爹正冷臉看著他們,嚇得拉起齊宏就跑。一鼓作氣跑回屋裏,齊宏還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看啥?跟你說吧,我幹爹可凶了,從不跟我發火,可我就是怕他!”柱子心有餘悸的說。
“怕啥呀?我爹也凶,可我不怕!”齊宏滿不在乎的說。
“怕不怕的,咱們走著瞧!往後,你要不怕他,才是真不怕!”柱子不痛快的白了他一眼,鑽進被窩裏。
齊宏也跟著上床,兩個人你擠我,我擠你,不一會兒就頭靠頭睡著了。
……
紀閆鑫看不到紀閆坤,心中納悶兒,跑哪兒去了?
他差人去叫夏津鍾來問話,夏津鍾懵裏懵懂從還沒捂熱乎的被窩裏出來,哈欠連天的走到紀閆鑫麵前。
“大哥,你——找我?”夏津鍾話還沒說完,一個哈欠襲來,把他的話分成了兩半。
“都什麼時辰了,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紀閆鑫目光犀利的看著他。
夏津鍾不免心虛,大哥可是最不能容忍弟兄們懶懶散散的。他沒敢狡辯,下意識的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
“阿坤呢?”紀閆鑫的聲音有所緩和。
“坤哥,大概是下山了。昨夜,他還說簡冰下山打探消息,一去不回,他得去看看。”夏津鍾不敢抬頭,他怕遇上老大的目光,就會讓他的謊言無處遁形。
“有空多操練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看到哪座江山是睡出來的?”
“是。大哥!”紀閆鑫的話裏沒有一絲罵人的成分,卻讓夏津鍾感到無地自容。
“去吧,幹你該幹的事。”
“是。大哥!”夏津鍾轉身,哈欠和眼淚一同湧來,困倦和疲憊侵蝕著他的身體,他就像是一個犯了煙癮的癮.君子,全身乏力。
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把弟兄們都集合起來,例行了每天的常規操練。他覺得,大哥說的沒錯,平時不用功,到了關鍵的時候,就會做刀下鬼。像他們這些混跡江湖的人,性命都係在褲腰帶上,隨時都有可能再也撿不起來。
……
紀閆坤親自帶人下到峽穀底部,他們沿途尋找,很快就走到了山洞口。他領頭朝裏走,走了一段,他才吩咐道:“把火把點燃。”
在火把光亮的指引下,他們繼續往裏走,他不經意的朝山洞岩壁上看了一眼,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伸手接過火把,照著岩壁,湊過臉去看,金燦燦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發澀。他的心中大喜:難道說,這裏藏著一座金礦?
其他弟兄隻是感覺到稀奇,並不知曉這究竟是什麼。紀閆坤沒有伸張,繼續往前走,隻是一路走,一路有意無意的掃視岩壁。
再往裏走,地形變得複雜,看著大大小小十來個分岔洞口,不知該朝著哪裏尋找。
紀閆坤停下腳步,其他人也跟著停在他的身後。
他心想:我們一行也就五個人,分道走,火把消耗會很快,若是火把燃盡,在這暗無天日,如迷宮一般的洞裏,決然無法全身而退。想必,方才那個兄弟,也是進了這個山洞,在沒有照明的情形下,迷路了。像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很難說是否藏匿著什麼凶猛的生物,還是小心為妙。
思考片刻,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黑暗,並且捕捉到了感覺。睜開眼睛,他率領大家朝著右邊稍微大一點的洞頭走進去,走了一段,腳下變成了斜坡,他舉起火把照了照,前麵越來越陡,走進去容易,再要上來,怕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