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把門打開!”他拍著門喊道。
柱子一咕嚕從被窩裏鑽出來,光溜溜穿著褲衩站在地上,遲遲不敢去開門。
“柱子,快開門,搞什麼玩意兒呢!”他拍門越來越急。
柱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屋外又傳來了喊叫聲:“再不打開,我要踹了啊!”
柱子更害怕了,他一宿沒睡,就是等著夏叔把齊宏找回來。這會兒,他想:完了,二叔一定是來揪我出去問罪的!
躲也不是辦法,柱子隻好硬著頭皮去開門,還沒等到他走到門口,隻聽得一聲巨響,門板倒地。
柱子被嚇得呆住了,傻傻的站在那裏。
紀閆鑫衝進來,看到他赤.條條的模樣,拉住他冰冷的胳臂,罵道:“這是幹啥呢?找死啊?”
柱子不說話,嘴巴一癟,眼淚就落下來。
紀閆鑫趕緊把他揪起來,塞到被窩裏,才數落道:“這大清早的,發啥邪風?竟然掉金豆子,是男人不!”
“二叔——我闖下大禍了——”柱子可憐巴巴的望著紀閆坤,眼淚止不住的流。
“咋啦?把話說明白了!”紀閆坤心裏著急,往被窩裏瞅瞅,齊宏居然不在。他趕緊追問道:“咋就你一個人,齊宏呢?”
“齊宏飛下山崖了——”柱子蒙頭嗚嗚大哭,他忍耐了一夜的驚恐,終於在這一刻化作淚水,宣泄出來。
“啊?那你咋不說,還躲在這裏——你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幹爹動起怒來,我也保不了你!”
“夏叔他們去找了,咋還沒回來呢?我——我怕——”柱子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老實在這兒呆著,有人問起,就說齊宏跟我出去了,你腦袋痛,沒去。聽到沒?”紀閆坤沉著臉看著他,他悻悻然的點點頭。
紀閆坤出門,瞅瞅四周無人,鑽進後邊屋裏,拉了幾個弟兄,心急如焚朝後山跑。
看到坤哥跑過來,所有的弟兄都靜若寒蟬。紀閆坤跑到跟前,問道:“咋樣啦?”
“人已經找到了,還是活的。隻是不好弄上來!”
一聽人還活著,紀閆坤懸著的心放進了肚子裏。他走到崖邊,往下看了看,衝著夏津鍾喊道:“把蔓藤砍了,過去。”
夏津鍾聽到坤哥指揮的聲音,心裏踏實了,他摸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小心翼翼的砍斷結實的蔓藤,一點一點靠近齊宏。
……
崖底,一個人已經返回了中央,抬頭望著半空中;還有一個人沒有回來。按說,山崖上隻有這一個口能掉人下來,沒必要去遠處找。
那個人越走越深,他發現了一個幽深的山洞,溪水從洞中穿過,他朝山洞裏摸索著走了一段,洞裏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回頭一看,洞口也隻有碗口大一點光亮。
他掏出洋火,劃燃,山洞岩壁上折射出金燦燦的光芒,他的心中一喜,莫非找到了寶藏?
欣喜若狂,繼續往裏查看,每走一段,他就劃燃一根洋火,越走越興奮,不願意停下腳步。很快,洋火用盡,他再回頭看時,身後也是黑漆漆一片。
驚慌失措之中,他已經分不清方向,左突右衝,他迷路了。
……
夏津鍾終於靠近了齊宏,並且安全的將繩子綁在他的腰間,上麵的人合力將他們拉上去,到了崖頂平地,齊宏才放聲大哭。
“快動動手腳,看看好著沒。”紀閆坤說。
齊宏抬抬手,踢踢腳,沒感覺哪兒不能活動,隻是那些被劃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痛。
“好像沒事兒。”齊宏說。
紀閆坤一把將他扯起來,說道:“走兩步,給我瞅瞅。”
齊宏老老實實的走了幾步,除了腿腳發麻、發軟,並無不適。最不舒服的是,被尿浸濕了的褲子,冷冰冰的貼在屁股上,仿佛要把他的屁股凍成冰。
一行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齊宏,驚歎,這小子命夠大的,居然沒有硬傷,這麼高落下去,劃破點兒皮,那都不叫傷!
大家把繩子再次放下去,拉下麵的人上來,豈料,隻有一根繩子發出了信號。
待他們合力把他拉上來之後才知道,另一個人,沒有回來。
夏津鍾有點兒惱火,這他媽的搞什麼?救起來一個,又丟了一個。
“津鍾,你領著之前來的弟兄們先回去歇著,把齊宏送到柱子屋裏去。大家都記好了,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齊宏是今兒早晨跟我出來跌了一跤,劃破皮了。”
“是,坤哥。”眾人齊聲回答。
夏津鍾領著哈欠連天的弟兄們打道回府,紀閆坤留下來,繼續指揮尋找失蹤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