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的思維混亂,以至於他無法立即作出判斷。
他在荒灘上奔跑,然後衝著天空大聲喊叫。
啊——啊——
仿佛通過這高昂、悠長的聲音,就能發泄出心中積鬱已久的憋悶情緒。
……
紀閆鑫和紀閆坤輾轉抵達金都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尋找娟兒和柱子,豈料,他們去晚了一步,娟兒莫名的失蹤了。
紀閆坤再次去精神病院尋找蛛絲馬跡,卻陰差陽錯的遇到柱子,這倒讓他們省了不少事。
對於柱子是離家出走,被他碰上帶回來的事實,紀閆坤對紀閆鑫三緘其口。
多年前他與鐵蛋也曾相處過,也算了解他的為人,他不相信鐵蛋會對娟兒和柱子不好,而且,從柱子的言談間,也能感覺得到,他們之間的感情深厚。
之所以對紀閆鑫隱瞞,是怕他在娟兒失蹤的刺激下,對鐵蛋產生誤解;再加上柱子離家出走,讓鐵蛋不負責任的罪名,就此在他的心中坐實。
金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發展也很迅猛,即便是紀閆鑫當年對地形了如指掌,如今,想要找一個人,也絕非易事。
半月來,沒有娟兒半點消息,好賴,總算是把柱子找回了身邊,對紀閆鑫來說,也算是一點安慰。
倘若娟兒是自己走失的,遇到好人,他將感激他一輩子;倘若娟兒是被人擄走的,他一定會讓他碎屍萬段。他是個死裏逃生的人,還有什麼可顧及的!
……
柱子在疑惑和不安之中,準備迎接他的老師,據說,此人是個文武全才。
起初,聽說老師要來了,擔心即將失去自由的柱子心中不快,可,一聽二叔說老師是個能文能武的人,立即喜笑顏開,心中充滿期待。又能學文,又能習武,何樂而不為!
他在殷殷的期盼中,終於看到了從山頭款款走來的一老一少兩個人。
他大惑不解,他們之中,究竟誰才是他的老師?究竟是那個白須長眉的老頭,還是他身旁的年輕人?
還沒來得及揭曉心中的答案,老頭已經健步如飛快要到了,柱子被紀閆坤一把拽著迎上前去。他再一看,年輕人被遠遠的甩在身後。
柱子張大嘴巴,瞠目結舌,看來,這老頭兒,的確是個高人,老師非他莫屬了。
“齊老,恭候多時,裏邊請!柱子,還不快向齊先生問好?”紀閆坤拍了柱子一把,將他的被驚落了的魂兒拉回來。
“啊?雞先生好!”柱子方才走神,並未聽清楚先生的姓氏,著急中脫口而出。
他的話一出,紀閆鑫就狠狠的盯著他,以為他是故意搗蛋。隨後,紀閆坤向老頭兒賠不是,道“先生莫怪,小孩子不懂事,搗蛋!”
“無妨,無妨。雞先生也好,鴨先生也罷,能夠學到本事就好!”齊先生撩著胡須,笑眯眯的看著柱子。
柱子頓時麵紅耳赤,他在心中為自己鳴冤叫屈,實則不是有意為之!
這時,年輕人氣喘籲籲趕過來,喊道:“爹,你也不說等等我!”
“齊宏,還不快來見過坤哥?”齊先生衝他招手,轉而又對紀閆坤說:“年輕人,腳下不行萬裏路,豈會行路!坤哥可是要多提點他!”
“齊先生過謙了,虎父無犬子,我還得多向先生求教才是!”
看著他們相互寒暄、吹捧,年輕人顯露出不耐煩,說道:“哎呀,吹來捧去,有完沒完?”
“你這不識抬舉的渾小子,看我不打爛你這輕挑的嘴?”齊先生抬手正要打下去,柱子一把拉開了年輕人。
“算你有少爺護著,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齊先生,請。”紀閆坤帶路,一行人跟在他身後,走進屋裏。
斟茶倒水,落座閑聊,許久,紀閆鑫才風塵仆仆的走進來。他徑直走到老頭兒跟前,伸出手與他的手相握,說道:“歡迎齊先生,閆鑫有失遠迎,怠慢了!”
柱子對大人們一套一套的客套話,想不明白,明明在有人在門口迎了的呀,還道什麼歉。
“柱子,你過來。”紀閆鑫喊道。
柱子答應著,走過去立在他的身旁。
紀閆鑫看著他,說:“這位齊先生,就是你的老師,往後,你得跟他好生學習!”
“知道了!”柱子嘴上答著,心裏卻想:媽呀,瞅瞅老頭兒方才教訓齊宏的凶模樣,打今兒起,日子就不好過了。
齊宏看起來也就比柱子大幾歲,頂多二十出頭,兩個人還算投機。
晚上,趁著大家在接風宴上推杯換盞,他們兩個悄悄地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