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風波又起(1 / 2)

山中的夜晚別有洞天,令在城裏呆慣了的齊宏很是興奮,柱子興致勃勃的給他講山裏好吃的,好玩兒的。對於柱子而言,先來一步,就成了行家裏手。

他領著齊宏,頂著月光、繁星,在山裏穿梭,隻聽見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刮過,偶有幾聲蟲鳴蛙叫,用以證明各種生物的存在。

柱子像一隻猴子,靈敏的在林間奔跑,不一會兒,就把齊宏遙遙甩在身後。

齊宏膽兒小,腿腳還慢,他一直低著頭,深一腳淺一腳的摸索著朝前走,偶一抬頭,卻發現柱子的身影不見了,恐懼襲上心頭,瞪著圓鼓鼓的眼睛,東瞅瞅,西看看,越看越怕。被風吹動的樹影,像一個個孤魂野鬼,正張牙舞爪向他撲來,他打了一個激靈,一屁股坐在地上。

嘩啦——嘩啦——

嗚——嗚嗚——

每一個傳入他的耳朵的聲音,都像是淒厲的哭聲,他雙手撐在身後的地上,驚慌失措的大叫:“柱子——柱子——”

柱子——柱子——

山林裏立即傳來回音,讓他越發恐慌,他翻身拔腿就跑,像一直無頭蒼蠅,四處亂撞,一會兒撞在樹上;一會兒被腳下的藤蔓絆倒,爬起來接著跑。

他完全沒有了方向感,總覺著無數鬼魅正緊緊的追趕他,腳下一慢,就會被它們鋒利的爪子捉住,撕成碎片。

慌亂中,他的腳下又被絆了一下,整個人直直的飛了出去,躲在暗處的柱子驚呼:“不好!”

柱子趕緊攆過去,卻不見了齊宏的身影,探頭一望,竟是黑漆漆、陰深深的峽穀。他頓時傻眼兒了,人從這下去,還了得?不死也得要半條命;不趕緊找到他,過了今夜,怕是那剩下的半條命,也得被野物啃噬得幹幹淨淨,連骨頭都不剩。

原本,他隻想躲起來嚇唬他,哪兒曾想,他的膽兒那麼小,還沒等他出手,就被自己嚇得失了方寸。這會兒,柱子也怕了,趕緊撒腿往回跑,像一陣旋風一般落在了屋門口。

他躲在屋外不敢進去,探頭探腦往裏瞅。屋裏的人酒性正濃,劃拳的吆喝聲不絕於耳,紀閆鑫兄弟倆和齊先生也在推杯換盞。

柱子撓撓頭,他哪兒敢去打攪幹爹招待客人。事實上,柱子是怕紀閆鑫的,盡管他對他很疼愛,但,看著他不怒而威的臉,他就莫名的懼怕。

此刻,他巴望著紀閆坤能出來解手,他是不怕他的,因為他知道,二叔護著他,有事兒時,幫他兜了,還不會告發他。

正在柱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豁出去衝進去的時候,一隻大手拍了拍他弓著的背。

這一拍,可把他的魂兒都嚇沒了。他驚恐萬狀的轉身抬頭,看到夏津鍾正看著他。

柱子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粗大的胳臂,傻愣愣的望著他。

“柱子,咋啦?”夏津鍾疑惑的問道。

“夏叔,你來。”柱子拉著夏津鍾往僻靜處走。

“幹啥呢,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闖禍啦?”夏津鍾邊走邊問。

“叔,不好了——齊宏飛下後山了。”柱子悄聲說,深怕被旁人聽了去。

“啥?大晚上的,你們跑那兒幹啥去?”夏津鍾心裏一緊,數落道。

“叔,求你了,趕緊找找唄,別告訴幹爹啊?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柱子的心中充滿擔憂,深怕自身難保。

“你回屋呆著去,不準再出來亂跑!”夏津鍾拉著柱子到他的屋門口,一把把他塞進門,然後把門拉上,急匆匆的走了。

這可如何是好,齊宏若是出了事,咋跟齊先生交代,大哥可是很看重這人的。

他探頭看了看熱鬧不減的屋裏,尋思著一時半會兒散不了。

他在後屋喊了十來個不喝酒的弟兄,拿了火把,扛了麻繩、自製登山爪等物品,向後山飛奔而去。

後山寬敞,但能掉下去的也就那麼一小塊地方,其他的都被山峰擋著。

到了後山,十幾支火把同時點燃,頓時燈火通明。夏津鍾朝下麵一看,什麼也看不著,他一邊把麻繩拴在自己的腰間,一邊說:“把那頭綁在樹上,跟我下去兩個,其餘的在上麵等著,幫忙拉繩子。”

弟兄們已經有人搶先在腰間係好了繩子,等著他發話。

“下。”他的腰間別著火把,率先朝崖下攀爬,其餘兩人也跟著下去。剩下的人分工合作,有人幫著拉繩子,有人在崖邊幫忙照亮。

……

酒宴散場已是深更半夜,大多數人都喝的七葷八素,齊先生也略感醉意,他問到:“齊宏和柱子呢?”

“怕是早擠到一床睡覺去了。”紀閆坤說。

“不管他們,讓他們孩子們自個兒玩兒去。”把齊先生送回屋,紀閆坤也回到屋裏倒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