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娟兒失蹤了(2 / 2)

馬栓兒在娟兒失蹤後的第三天意外醒了,馬栓兒娘樂翻了天,破天荒給山子送去了十個雞蛋。山子推脫不肯收,馬栓兒娘硬是放下走了。

馬栓兒醒來以後身體很虛弱,他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在夢裏,牛鬼蛇神、美女天仙他仿佛都見過了。終歸是年輕,沒幾日,馬栓兒就恢複了體力,他在村上走動,大家夥兒都躲著他走,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瘟神。馬栓兒吊兒郎當的去了娟兒家,站在院壩門口大聲喊:“娟兒,娟兒……你出來……”

娟兒爹抄起扁擔步伐蹣跚的走到院壩門口,罵道:“你狗日的發啥子瘋?腦殼睡扁了?”

“叔,我是來求親的。你讓娟兒做我的婆娘嘛?”馬栓兒嬉皮笑臉的說道。

“啥子呢?你怕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哦……滾,給老子滾,不然打斷你的腿……”娟兒爹說話間揚起了扁擔,馬栓兒嚇得朝後跑了幾步又停下,他扯起嗓子吼道:“老東西,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娟兒早就是我的婆娘了!”

“你還敢給老子胡言亂語,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娟兒爹氣急敗壞,他舉起扁擔朝馬栓兒跑去,霎時,一個在前頭跑,一個在後頭追,扁擔像雨點一樣在馬栓兒的身後揚起、落下,馬栓兒抱頭鼠竄,村上的人都遠遠的看熱鬧,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攔。看到事情原委的人幸災樂禍、添油加醋的向旁人講述著來龍去脈,一群人竊竊私語,哄笑不止。人們都認為馬栓兒撞邪後瘋了,已經神誌不清。

馬栓兒娘老遠看到娟兒爹追打馬栓兒,抓起一把掃帚就攆過來,一時間,兩人打作一團,脫險的馬栓兒事不關己,立在一旁看熱鬧。打累了,兩個人停下來,娟兒爹把扁擔杵在地上歇氣,馬栓兒娘一手叉腰,一手拿著掃帚,氣喘籲籲的問:“我倒是問你,你囊個要打我娃兒?”

“為啥子?你倒是先問問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種,他到底是想幹啥?”娟兒爹呼啦呼啦吐著粗氣。馬栓兒娘忿忿地說:“不管是為啥子事,你打我的娃兒就是不對!栓兒,你過來……跟娘說說,到底是囊個回事?”

“我說我去求親,說讓娟兒做我的婆娘……他,他就發瘋……”馬栓兒站在原地沒動,他的話引來眾人竊笑。馬栓兒娘氣得吹鼻子瞪眼,她跳腳罵道:“啥子呢?我說你這雜種,真的是睡糊塗了?”

“我囊個可能睡糊塗了嘛?我清醒得很!”馬栓兒大聲爭辯。馬栓兒娘緊張兮兮的跑過去拉起他一路小跑,邊跑邊說:“你呀,你呀……你讓我囊個說你好……娟兒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說你這邪性勁兒還沒過,我怕是得再幫你找個‘大神’看看!”

“啥子呢?娟兒不見了?啥子時候的事哦?”馬栓兒將信將疑。馬栓兒娘白了他一眼,答道:“就在你醒過來的前頭幾天,突然就不見了……邪性得很!”

“真的呀?那我不是白瞎了那麼漂亮的一個婆娘?”馬栓兒的話語中充滿遺憾。馬栓兒娘揪了他一把,警告道:“往後不準再提她,那麼一個邪乎的人……沾惹上了怕是不得安生!”

夜裏,馬栓兒夢見了娟兒,娟兒在山腰上衝著他笑,那笑容簡直是看一眼就醉了,他風風火火跑上山腰,急吼吼把她撲倒在地上,兩個人抱在一起,在草坡上滾做一團,他感覺褲襠下一挺,就醒過來了,他一摸褲襠,跑馬了。他感覺全身燥熱難耐,心髒砰砰跳動,他衝到院壩裏,絞起一桶井水從頭淋下,冰冷的水澆在身上,心裏的溫度瞬間隨著身體的溫度降低了,讓他感到空落落的。自那之後,娟兒就住進了他的心裏,攪得他心神不寧,他時不時會在夢中與她幽會纏綿,醒來總是欲火焚身。天長日久,他開始期盼天黑,期盼入夢。他不知道世上還有愛情這個讓人牽腸掛肚、魂不守舍的東西,他隻知道,他要娟兒做他的婆娘,跟她幹那事真的很安逸,哪怕隻是在夢裏。他有一種直覺,娟兒沒死,她活在某一個角落,有一天,他一定能和她重逢。

娟兒爹坐在院壩裏悶頭喝著燒酒,抽著旱煙,院壩裏的蘋果樹被風吹得嘩啦嘩啦響,他心煩意亂的回想著馬栓兒今兒晌午的瘋話,他突然將旱煙槍在板凳上磕得咚咚響。片刻,他起身去了屋裏,破天荒與娟兒娘說起話,娟兒娘張大嘴巴望著他,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下來,這些天,她已經沒有精神痛哭了,嗓子裏也發不出聲音。

隔天,娟兒爹領著李家本家十來個人,堵在馬栓兒家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