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鐵蛋……你在哪兒?”山子的聲音由遠而近。娟兒慌了神,她催促鐵蛋:“你快點兒,記住姐跟你說的話!對了,一會兒你們也趕緊走,不準救馬栓兒這狗日的……”
“姐,曉得了。不過……馬栓兒,他會不會真死呀?”
“別廢話,我走了。你們自個兒當心!”娟兒躥出草叢,慌慌張張背起背簍朝山子聲音的反方向跑去。鐵蛋站在馬栓兒的身旁不知所措。片刻,他罵道:“叫你狗日的成日裏欺負我們!該,死了也活該!”
說話間,山子就攆了過來,看到馬栓兒,他問鐵蛋:“鐵蛋,他咋在這兒?他咋的啦?”
“我來就看見他躺這兒了,他像是被蛇咬了!”
“啊?讓我看看。”山子俯下身,卻被鐵蛋攔住,鐵蛋說:“山子,我們不管這狗日的,救了他還不如救一條狗,誰叫他成日裏欺負咱!”
“鐵蛋,這蛇像是有毒,咱們不管他,他真的會死的!咱不能見死不救!”鐵蛋也怕馬栓兒真的死了,他說:“可咱們也不懂呀?”
“我懂。把你的褲帶取下來。”鐵蛋聽話的取下褲帶遞給山子,山子把馬栓兒受傷的腿肚子綁起來,他說:“鐵蛋,你力氣大,再幫忙紮結實了。”鐵蛋動手幫忙,山子低下頭把嘴湊在了蛇的牙印上,隻見他吸一口,吐一口黑血,直看得鐵蛋咧嘴。直到吐出紅色的血,山子才停下來。他說:“把褲帶解開吧,我們弄他回去。”
一路上,鐵蛋背著馬栓兒,他問道:“山子,你咋懂這個?”
“我爺爺懂醫術,我小時候被蛇咬了,就是他救活的。我爺爺還說過我以後都不怕被蛇咬。”
“好神哦!怪不得你認識好多草藥,往後你教我哈!”
“好嘛!”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馬栓兒家的院壩門口,鐵蛋喊道:“二叔……二嬸,在家嗎?馬栓兒被蛇咬了……”
馬栓兒爹、娘聞訊衝到門口,馬栓兒娘抱著馬栓兒就開始嚎:“哎吆……我的兒哎,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馬栓兒爹問道:“栓娃兒是被啥子蛇咬的呀?”
“我們也不曉得,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昏了。二叔,山子已經把毒吸出來了,馬栓兒應該沒事了!”
“真的呀?那謝謝你們了!”馬栓兒爹一麵道謝,一麵拉馬栓兒娘。馬栓兒娘還在嚎哭,與他家黑狗的叫聲一唱一和,此起彼伏。鐵蛋拉起山子轉身朝家走。身後,馬栓兒爹在數落馬栓兒娘:“你嚎啥子喪?短命鬼雜種死不了!滾回去……”
說也奇怪,馬栓兒的傷口不紅不腫,人死活醒不過來,找了多少十裏八村的‘神醫’也沒辦法,村裏人都說馬栓兒撞邪了。
娟兒像是變了一個人,她變得慵懶不堪,把自己關在黑漆漆的屋裏不出門,她聽說是山子救了馬栓兒,她的心裏五味雜陳,對山子既愛又恨。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馬栓兒已經昏睡了兩個月。娟兒的月事沒有來,她依舊把自己關在屋裏,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她想死,但她要留下一口氣等馬栓兒咽氣的消息。
娟兒爹納悶兒,自從馬栓兒撞了邪,娟兒也像是丟了魂兒一樣,莫非,娟兒也撞邪了?他悄悄跟娟兒娘商議找個江湖郎中看看,娟兒娘也透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娟兒的月事沒來。娟兒爹警告娟兒娘:萬萬不可伸張,女娃家名聲重要,毀不得!
娟兒爹神神秘秘的出了村,又在一天深夜裏神神秘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