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斬冬美人沉寂的眸子微不可查地一斂,卻是一瞬如常,隻淺淺開口:“那便去吧,不要耽擱太久。”言罷,依舊是如以往那般不過一息便了無芳蹤。
嗅著那縈繞在空氣中濃鬱的幽香,木姑娘默默扭頭,丫的她遇見的所有人都是那麼不凡,到底誰是主角為什麼她有了一種被作者大人嫌棄的感覺呢。
款款行至那一片疏散的綠萼花林,木姑娘一眼瞧見忙著修枝的沐雲初,手中一把暗銀的剪在微醺的晨光下略微炫目,折射出一種隱秘的光華。
此時尚早,見到木姑娘沐家雲初有些訝異,她低眉笑了笑,溫聲開口:“阿花姑娘,晨起給城主折花麼?”
聞言,木姑娘隨意地擺擺手,爾後眉眼彎彎地開口:“不是,這次專程過來看你,對了,這兩天那蘭卿卿沒有再找你麻煩吧?”
“沒有,這兩日倒是未曾見過她。”其實沐雲初也是很奇怪,按照蘭卿卿的性子不該是如此風平浪靜的才是。
“那就好,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些。”木姑娘點點頭,繼而眼眸一眨,很是神秘地開口:“沐妹妹,猜猜我今天給你帶什麼來了?”
然內斂如沐家雲初,大抵最不會的,便是猜度人家的心思,她輕輕搖了搖頭,繼而溫聲開口:“阿花姑娘如此伶俐,你的心思我如何猜得出來。”
對於這種明顯貼合實際的恭維,木姑娘表示她就不過分謙虛了。明媚的眸子狠狠一彎,她左右一顧,爾後甚是彪悍地伸手入懷拿出那紙泛黃的酒方,在指尖晃了一晃,她笑得甚是囂張地開口:“喏,你想了很久的百花酒的方子,給你。”
聞言,溫婉端莊如沐雲初也不禁失態地掉了手上的銀剪,她柔和的眉目略帶濕意地接過那斑駁著歲月印記的一紙酒方,爾後近乎輕顫著開口:“阿花姑娘,雲初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傾力相助?”說著,她幾乎就要給木姑娘跪下。
見此,木姑娘隻覺又是那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她趕緊一把扶起沐雲初隱隱已有下沉之勢的身子,爾後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也沒有你說的那般麻煩,其實城主大人還算是不錯。”其實木姑娘更想說的是,什麼傾力相助?那是對她顏值與實力極其不信任的表現,憑著她在城主大人心中的地位明明就是睡一覺的問題好麼?再是簡單不過。
看她所言不似作假,沐雲初也就不再堅持了,她微顫著打開那一紙酒方,細目望去,不過一瞬便落下淚來,幾乎是喜不自禁地開口:“大概是爹娘積了大德,才讓我沐家在如斯境地遇到了姑娘這般的貴人。”那一滴一滴透明的眼淚滴落到之上,幾乎一下就浸透到深處,見此,她趕緊用衣袖胡亂地抹了抹臉,爾後甚是小心地依照著原先的印記疊好放進腰間,每一下,都是無盡的虔誠。
木姑娘很清楚,對於沐雲初來說,這不僅僅意味著一個酒方,更是她沐家長盛的救贖,是保住她父一生心血唯一的依托。
見她情緒稍緩,木姑娘繼而開口:“現在,拿到這百花酒的方子,你也算是了卻了一番心願,未央城終究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還是早些回去吧,沐大叔還在家裏等你。”
聞言,沐雲初點點頭,想到那個待她視如己出的善良的老人,隻恨不得馬上就奔回到府裏。
似是看出她歸心似箭,木姑娘明媚的眸子眨了眨,爾後輕聲開口:“喏,剛好現在尚早,你若就此離開,大抵還能吃上午間的紅糖糕。”
見此,沐雲初也顧不得許多,隻匆匆與木姑娘道別,便倏然轉身往外間走去,卻是一下教木姑娘給拉住。
看著她眸間的不解,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笑得更開,她煞有介事地開口:“你能不能,幫我給刑公子帶一句話?”
見她點頭,木姑娘眸裏的笑意稍稍一斂,爾後一本正經地開口:“喏,你隻需告訴他,我大概要晚些才能夠回去,讓他記住每天都要比昨天更想我,還有,除我之外的姑娘能不看就不看。”
聞言,沐雲初隻覺深深的無奈,這樣的話她要如何傳達?她有些訕訕著開口:“既是不能瞧著別家姑娘,那我到時候該如何幫你傳話?”
聽她如此一說,木姑娘一臉我早已料到的了然爾後甚是高深地開口:“這個,你可以背對著他說的。”
見沐雲初唇角隱隱抽搐,她不慌不忙地補充道:“還有一點,你記得把這第一人稱轉換成第三人稱呐。”
直到沐雲初那略顯慌亂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花林深處,木姑娘才低眸,看向地上那一把精致的銀剪,她眉眼彎彎地拿起,爾後理直氣壯地放進袖裏,再紮手也是銀子對吧。
隻是不知,妖孽如刑大公子聽到那一番傳話,該無奈成什麼樣子了。
孤寂百萬載,紅塵不渡,卻終有一人解他半袖相思,唯願六界沉浮初心不改,又哪裏再有那樣一個姑娘,囂張過他眸間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