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公子更深地笑了笑,“嗯,知道啊,,可是我不介意。”
你知道什麼啊你知道,木姑娘瞪大了一雙明媚的眸子,此時裏麵完全倒映著那一張修羅麵具,不知是何原因,看著倒沒有初時的那種猙獰,反而透出了一股淺淡的溫柔來,她艱難地開口,“公子,我說的重點是,我可以考慮一下。”問題根本就不是他介不介意好嗎?
公子紅唇微勾,幽深的眸子泛起更深的笑意,“那好,你考慮一下吧,我沒意見。”看著她瞬間垮下來的小臉,那種怎麼說都說不清楚而不被理解的鬱卒讓她幾乎把粉嫩的小臉皺成一個揉捏過的包子,怎麼看怎麼萌,讓他忍不住一陣手癢,然他一向都不是一個願意委屈自己的人,所以幾乎是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他的手就動了。
木姑娘隻覺得臉上驟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似是從九幽地獄之下蔓延上來的寒氣,順著那經絡一路涼到了心裏,然而臉上卻是莫名的發燙,那似是掩映在皚皚白雪之中露出的紅梅點點,侵染著天地之間最為濃鬱也最為純淨的芬芳,隻一枝,便教萬物都失了顏色。
玄衣公子存心想逗逗她,低啞地笑了笑,“我說,你莫非是在害羞?臉這麼燙?”似是為了證明他的說辭,他伸出修長的手,輕輕撫上那如瓷般細膩雲般綿軟的小臉,卻像是真的被燙到一般,一觸便收了回來,然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不過一瞬的碰觸,卻像是炎穀的太陽真火般炙熱,順著指尖一路灼到了靈魂,生生的疼,這疼卻並不長久,隻一下便消散,然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驀然發覺,不是不疼,隻是很早很早,這種疼,便化作浸透到生命裏的一種習慣,初時不覺,等傷得狠了,也就潰爛到他看得見的地方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聽見他話裏明顯的調笑,木姑娘努力忽視掉心裏的那股子莫名的尷尬,緊了緊抱著他的雙手,這才大著膽子開口,“誰說的?我才沒有害羞,你一定是眼神不好看錯了。”丫的,可別因為她這句話就把她甩下去啊,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敢說出來的。
感受到腰間傳來的力道,玄衣公子掩藏在麵具下的薄唇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眸裏翻滾起顯而易見的愉悅,他清了清嗓子,低笑著開口,“嗯,你一點也不害羞。”說著,還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木姑娘擱在她腰上的小手,似是在無聲地說,姑娘,你不用解釋,你用在我腰間的力道已經很好地證明了一點,你沒有在害羞。
木姑娘想,他這句話一定是陰謀,想讓她放鬆警惕然後把她一腳踹下去,但是她作為天宮千年以來最水靈最有潛力的小仙女,是絕對絕對不會上當的,所以對於玄衣公子這句話,她不但沒有半點放鬆,甚至還用上了更緊的力道。
真是一個怎麼看怎麼可愛的丫頭,要不直接拐回到宮裏算了?他想想,爾後又搖頭,有那一位在,倒是有些棘手,不若再等些日子好了。看著下方一眼看不盡的白,他不禁想,如若這一條路永沒有盡頭,墜入地獄又何妨?
在木姑娘心肝顫到不行的時候,玄衣公子好心地開口了,“下麵便是碧落之巔腳下,你是想現在放你下來,還是再送你一程去一個人煙密集的地方?”這丫頭現在法力全失,若留她一個人在這地方,他還真有些不太放心。
本來作為一個良家姑娘是不能隨意跟一個陌生男子去陌生的地方的,所以說照以往木姑娘應該想也不想就義正言辭地拒絕,可是考慮到現在的處境,木姑娘表示骨氣什麼的都是浮雲,她幾乎沒給自己考慮的時間就迅速回答,“當然,是去一個有人煙的地方了。”說完,似是怕他突然反悔,她明媚的月牙大眼討好地看向他,一口小白牙咧到不能再開,“公子,你人真好。”
玄衣公子看她這個討喜的小模樣,戲謔一笑,“既然我這麼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走?”
木姑娘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幾乎要給他跪了,丫的,還能不能愉快地相處了,就這樣公然引誘未成年少女真的好嗎?她可不可以拒絕?(作者君:你確定你是未成年?)
玄衣公子看她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笑意更深,伸出一隻手捂住她明媚的大眼,“好了,你這麼笨,我就不逗你了,即便是要帶你走,也不是現在。”說完不待木姑娘有所反應,直接一個轉身消失在原地,隻餘一陣若有若無的夾雜在幽香中的寒氣,連空中的風,都要凍住了。
然他卻不曾想到,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似乎他總是少了那麼一絲不偏不倚的運氣,剛巧夠他一卷情絲,在蹉跎中熬成濃稠的殤,沉寂在血脈深處,流也流不動,到最後,呼吸都變得沉重。